“他一大老爷们儿我担心他什么啊。”
话是这么说,严禾知道自己违心了。
谢誉是个养尊处优长大的男孩子,他一向待人很好,交的朋友也都是正经人,从小到大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就是到了严禾这儿一道坎过不去,所以他干脆追到千里迢迢的城市来找她,哪怕搭上自己四年的青春,他就是单纯而热血的这么一个人。
他为了她远道而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熟识的人也只有她,她有什么理由弃之于不顾呢?
后视镜里看过去,麦当劳门口的队伍很长,可是再也没有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
长长的街区,找个人也是麻烦的。
严禾疲惫地按了按额头。
温煦然等她心静下来才说话,又提到比赛的事情,他的声音沉下来一截,“严禾,你知道周学姐是主席吧?”
“……”
从担心谢誉的情绪中抽出神来,严禾看了看温煦然。
反而如释重负一般,她笑了一下,“你知道你跟谢誉哪里不一样吗?”
温煦然一顿,“哪里?”
“他会无条件支持我做任何事情。”
“你自己也说了那是因为他不成熟。”
“他是不成熟,没有你考虑的多,没有你细心,没有你世故,所以他绝对不会教我妥协。”
换温煦然摆臭脸,他锁着眉,直视前方,车速降了下来,车内安静很久,他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严禾说,“你让我下车吧。”
“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了。”
“路太远了。”
“停车。”
她很坚持,他也没有再强留。把车靠边,严禾下了车,两人不欢而散。
沿着长长的湖畔走,严禾漫无目的。
温煦然应该没走,还在后面看着她,严禾确定走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才把手机拿出来,没有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她想了想,谢誉这么大个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就没跟他联系。
碰巧这时,接到一通电话。紧急地查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当地的陌生号码。
严禾接起来,对方开口便喊她“学姐”,自称是谢誉的室友叫马伯言,严禾想起来那天看到的那个黑黑的小男生。马伯言问她谢誉今天是不是出去玩了,怎么到这个点还没回寝室?
她突然焦急起来:“他没回寝室?你们几点闭寝啊?”
“11点钟啊。”马伯言说,“一般10点50就关门了,现在都10点了。”
“你给他打过电话没。”
“打了,他不接。”马伯言又说,“他说他吃完饭就回来的,他这饭都吃了四个小时了。”
严禾有点发蒙,她举着电话安静了数秒,“我去找。”
挂掉马伯言的电话,严禾给谢誉打,手机关机,打不通。
她去找?她去哪里找?
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车。
严禾自己都觉得好笑,然而还要不停地往回走。
她整个人处在一种眩晕的状态一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拿着手机,拨不通电话,心里干着急着。
一直到听到一阵滴嘟滴嘟的声音。
一辆疾驰而来的救护车开向了前面拥满人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