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阿婆依然微笑,眼神中充满慈祥,与悲悯,好像在凝视着自己不懂事的干女儿,真是自不量力一般。她无视了王瓒的鸡抓狗刨,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从喉咙深处——天哪,她居然要使出这一招!她、她、她……她从喉咙深处,召唤出一口脓黄色固态液体,浓浓地啐向王瓒!】
【我宣布:王瓒,gg。这一局,夏阿婆胜!】
【——不对,了不得!王瓒诈尸了!天,居然可以有这种无视裁判的恶习——他扑腾半天,一个猛子扎下去,抱住干娘的大腿,呜哇呜哇大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夏阿婆一身,噫!还有刚才那口浓痰也顺势蹭上去了,真的是……】
【算了,中间部分有点恶心,我直接公布结果吧。经过那龙腾虎跃的打斗过后,当然是——谁都没赢。因为宝二爷差人去给林姑娘送好吃的,一个麝月一个春燕,路过潇湘馆下房时,急忙将他俩拉扯开了。这两个人都杀红眼了,一时还有点难舍难分,不忍离别。哎哟!啰里八嗦讲这么半天,直接颁奖算了。】
【损人不利己奖获得者:夏婆子。原因:口头禅是“扯你娘的臊”、“这编的是你娘的哔——”等。须知,干娘也是娘,况且她女儿又多,起码三个往上走。】
【雷大雨小最佳打脸奖:王瓒。原因:抓到打不到,等于不知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原主藕官的身体太虚,没法发挥出最佳实力。】
【故而,此局打平。】
在麝月的半拉半搀下,王瓒飞快地想着,过来劝慰的两个宝玉丫鬟,麝月且不说,倒是春燕……她可是夏婆子嫡嫡亲的外甥女。
天然一个派系,且看她怎生说话。
王瓒打定主意,先慢慢站起来,又佯装腿疼,“哎哟”一声瘫倒在地。
他背地里掐两下腰,硬生生挤出两行清泪,嘤嘤泣道:“好妈妈,便是缺了银子用,你只管支了我的去好了……何苦、何苦闹这一出呢?藕官无能,藕官不孝,不能替妈妈分忧解难……”
嘻嘻嘻,扮弱谁不会?
据说,《红楼梦》的戏子们认干娘,是为了寻求庇佑。而婆子认女儿,则是为了每月公中发给戏子们的银钱米粮——也就是工资。分工协作,相互利用。
然而干娘们有了年纪,越来越把银子看得真。昧了人家钱不说,还要骑在人家头上拉屎拉尿的,动辄以“娘”自居,那戏子们又岂是好惹的?个个爆炭脾气,隔几天就要跟人撕一次的性格,与婆子针尖对麦芒,撕得不可开交。
不过,再爆炭脾气,也要学会点表明功夫,做个裹在棉被里的爆炭,杀伤力才大!
王瓒忽闪着一双眼睛,睫毛上还挂着一点泪,梨花一枝春带雨,白生生的我见犹怜。
“不孝有三,不能挣钱为大。我虽吃住在潇湘馆……到底也省不出另一份的四五百钱来。不然凑够了一两银子,给妈妈祝酒上寿时,也好有个说头……这可是一等丫头的月钱!别人听了,也羡慕妈妈有个好女儿不是?”
他轻轻地说:“一个月四五百钱,那就是四五百个铜板。出去清虚观打醮那回,姐妹们都去吃了一碗鱼肉馉饳,一大海碗才要五文钱……料足味美,那馉饳更是个顶个有小儿拳头般大。我没有去,我没有钱……汤则是用猪大骨熬的,放了葱花、猪油、开洋,一入口,大家纷纷嚷鲜……”他咽咽口水,又道,“蝉姐儿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