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比一下自己,忠顺亲王苦笑了出来,当年日思夜谋,只以为坐上那象征着权利的宝座,才不负此生。谁知道在别人眼里,也不过只是一场历练。凡尘匆匆几十年,在别人眼里竟只是刹那芳华。
“你我也算是自幼相识,那个不过是个奴才,怎能与你相比。几年不见,你倒越发小家子气了。”忠顺亲王顺口答音,想着与贾赦拉近些关系,才好说下面的话。
贾赦却暗中把心提得更高。他自己本就被人看成了眼中钉,千万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又与忠顺这个肉中刺搅和在一起,那才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何况他自己这里不敢确定,可是忠顺亲王那里,贾赦百分百地敢保证,一定有当今的锦衣卫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说不定用不到晚上,当今就能把他们两个的对话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贾赦还是保持着一脸的谦卑:“臣不过是一纨绔,可不就是小家子气些,怎么敢与亲王这样龙驹凤雏相提并论。”
忠顺却不在意地道:“当年你也是与我们兄弟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的人,年轻时也一起在京中搅起过风浪。那时谁提起贾家大爷,不得说声是个人物。谁料想居然窝在自己家里二十年,年轻一辈怕是不知道你的英名了。”
贾赦小心地看了忠顺亲王一眼,这个人有哪里不大对劲。原来两人相遇,不是横眉就是瞪眼,这一次自己已经出手打了他的奴才,给了他一个小小不言的借口,他却真的与自己话起了当年,却不乘势发作自己。
难道这位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争得越凶死得越快?还是说他想着借此试探自己手里是不是还有可借之力,觉得先义忠亲王已死,当今恨不得除自己而后快,想着拉拢自己?
越想越心惊,贾赦说出口的话也就越加谨慎:“当年臣也是少不更事,轻狂自傲。自从先父教训之后,又有遗命在身,再不敢知出格之事。”听着没,现在老子天天只做缩头乌龟了,出格儿的事儿不敢干了。
忠顺亲王自是听出了贾赦话中的戒备,思及自己与贾赦原本就是敌对关系,人家防备着自己,怕自己给他下套也是正常的。
可是天地良心,自己现在可真是一心与他求和,好了了身上的因果呀。
忠顺亲王就笑得越发和善起来:“说起来当年谁不是年少轻狂,谁没做过几件荒唐之事?不说当年,就是现在京中谁又不知道我就是一个荒唐王爷,最爱养小戏子,好娈宠的。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人人知道你最爱的就是丫头与古董。”
说到最后,忠顺亲王一个没控制住,还是带出了些讽刺,就如年轻时一定要把贾赦压下一头一模一样。两人都察觉到了,不由得目光一对,少时又都是一笑。
再多的生疏,再多的敌对,再多的恨意,也让这笑给冲散了些许,忠顺亲王乘机道:“你是怎么搞的,竟然连自己家都把不住了,还让人把你的名声弄得如此不堪,更是传得京中尽人皆知。要不是今天看到你踹人,我还以为你这些年真的修身养性、万事不上心了呢。”
贾赦也就摇了摇头,说出的话也多少带了些温度:“可不就是把不住自己的家。从那年出事之后,若不是我父亲拼了命得个救驾之功,我的小命在与不在都两说。没两年我父亲就去了,在我们老太太眼里我就成了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看都不想看我一眼。这就让我住到了东院,把个正堂让我那兄弟住了。家也是让他媳妇当了。”
这些事忠顺亲王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