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人得幸之后的态度则是全然不同,顾宣一边跟着清莺的手法,依样画葫芦地练习着点香之法,一面侧耳听着黄鹂对宫里新闻的实时转播。
“没想到,郑宝林真个厉害,听说霍采女被她‘教导’得直哭。”黄鹂一边说一边摇头,看得出来,她其实并不欣赏郑怡的做派。
顾宣若有所思:“这宫里怎么跟筛子似的,景熙宫的事大家好像都知道了?”
“那倒不是,是霍采女太委屈了,跑到御花园去偷偷哭了一场,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黄鹂特意把“偷偷”两个字的音拖长了些,眼里满是意味深长。
顾宣“唔”了一声,受了委屈不躲在自己屋子里哭,偏偏跑去御花园里偷偷哭,这位霍采女也算是个人才。
“这人都是比出来的,人家薛宝林就低调多了。”清莺插了一句嘴。
“可不是,今日来送午膳的恰是我从前的旧识,听她那话里的意思,薛宝林挺会做人的,见着她们还是和颜悦色,不像是个会作践人的主儿。”黄鹂接话极快。
“也不知今日皇上会召幸谁……”顾宣研究了半天点香之法,也没能掌握好火候,索性放下了火箸。
“主子觉得会是谁?”黄鹂问道。
“……不知道。”顾宣将手一摊,语气颇为无奈,“这两位宝林之后,可有三个御女呢,谁知道陛下会怎么排。”
这话说完,顾宣在心里又默默地补了一句:反正也不会是自己。
不过这一回,顾宣被自己打脸了,在来传召的内侍面前,顾宣头一回觉得自己表现得十分差劲,好在黄鹂机灵,替顾宣把赏封儿给了,那内侍也没多纠缠,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紧接着进门来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她老人家指点着清莺与黄鹂替顾宣好生打扮了一番,又屏退众人,神神秘秘地交代了好些服侍陛下的要点和注意事项。顾宣虽是个现代人,对这些事情不是没有了解,但是头一回被人这么露骨的教导,还是让她羞红了脸,真是太羞耻了。
那嬷嬷倒是不以为意,闺阁女儿家听这些个,不害臊才是稀奇事,她老人家再三确认过顾宣真的理解并且领会了她所讲内容的精神与内涵之后,这才放心地把顾宣送上了承恩辇。
顾宣稀里糊涂地受了教导,被好好打扮起来,登上了宫里女子梦寐以求的承恩辇,一直到感受到承恩辇被抬着走时微微的颤动,她才恍然惊醒,自己这便是要去见皇帝了。
真正消化了这个事实以后,顾宣一时喜忧参半,一方面,得到皇帝的宠幸能够帮助她在宫里站稳脚跟,她理所应当地应该感到高兴;但是另一方面,顾宣实在是很难接受,自己就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同房了。只要想到这一点,顾宣的胸口就开始发闷,怎么想怎么难受她甚至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反抗。
……
这边厢,顾宣在承恩辇上不停地做着心理建设。可在另一边,景安帝却是心情愉悦,在连着两日完成任务一般地临幸过两位高门女子之后,他老人家终于可以高高兴兴地召幸自己看得入眼的人了,真是值得高兴。
景安帝刘珩心情大好,眉梢眼角里便也带出几丝笑意来。他皮相生得极好,本朝皇室男子多半生就一双凤眸,刘珩却随了母亲,长着一双桃花眼,少了几分威严,却也多出一段风流,哪怕是冷下脸来,一双眸子也格外招人喜欢,遑论此刻的刘珩正是眼带笑意,更是让人瞧了便挪不开眼去。
这般好模样,不知要乱了多少怀春女孩儿的心去。
梁遇春在一旁伺候着,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