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探视房内,见房内诸般装饰,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甚至他有些模糊的地方也一一补全,若非早知这是心魔,他只当真回到过去。
萧安大吃一惊,飞快抬头,又马上察觉不对,忙用力咳嗽,又咳出鲜血。
他习以为常地用蚕丝素帕一抹嘴角,抬头朝萧昭昭笑道:“二弟,你怎会这般想,你是我弟弟,是除了爹爹外唯一的亲人,我这身子对爹爹只会是拖累,日后这府上全仗二弟撑起,我对你又怎会起什么坏心?你若能选上,是我萧家祖上积攒来的福气,若你落选,正好可继承萧府,无论你当不当选,萧府永远是你的后盾,我永远是支持你的哥哥。”
萧安目光真挚,面上流露出些许伤心之色,他垂下脸,为挚爱弟弟的质疑而伤心。
萧昭昭朝萧安走去,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带着孩童的不稳重,只是他眼底闪烁冷漠寒光,与他孩童身形不符。
萧安没注意到萧昭昭的眼神,他此时脑子飞快运转,心底惊疑不定,怎么回事,这没脑子的二弟怎么忽然变得这般精明?而且萧昭昭对他从不设防,怎会说出这等诛心之语?莫非,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萧安面上一厉,萧昭昭身边的人得再清洗一遍。
萧昭昭双手成环,慢慢凑近萧安脖颈,只消用力,便能让他再次消失。只是在堪堪触碰之时,又调转方向,抚上萧安里衫血渍之处。
就这样让他消失,未免太过简单,他要这人活着,活着看他成为仙长,活着看他万人敬仰,直至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彻底明白他俩本就云泥之别。
萧昭昭太明白萧安的痛处,当他唯一自傲的身份也不能压他一头时,萧安的傲骨才会彻底折断。
这时萧安察觉不对,猛地抬头,眼底凶光闪过,“你要作甚?”他只当萧昭昭想打人,心底愈发凛冽,萧昭昭以前对他多有呵护,因他病弱,生怕他伤了碰了,怎么生出这等不良心思?
萧昭昭身边的“刁奴”一个不能留,萧安心底发狠,面上却愈发苍白灰败。他被二弟伤了心,禁不住又低声咳嗽,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我见哥哥衣衫被血弄脏了,想助哥哥换件干净的,一时忘了弟弟年幼,还做不到这件事。若是惊扰到了哥哥,还请哥哥见谅。”
萧昭昭揉揉指尖血迹,又嗅嗅鼻尖传来的清香,心道果然,这血全是假的。
当年他就好奇,自家哥哥整天吐血,血够吐么?只是后来他哥哥不足及冠便去了,他便把这疑虑丢开,以为他哥哥真的身体这么差。
现在谜底解开了,这些血全是糖浆。他这哥哥,不会是嘴里天天含着几十颗糖浆丸子,有需要时咬碎一颗,吐一口血吧?
萧昭昭双手重新放到背后,惊奇地打量他这印象浅薄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