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京:“……”
再让少年打叶子戏,还不知这府上会成什么样子。
他一顿,给了高管事一个眼神,高管事心神领会道:“锁公子,王爷打算去书房,您若是无事可做,不如来替王爷念诵经籍。”
锁清秋还未尽兴,自然兴致不高,蹙着眉说:“好吧。”
高管事推开门,示意锁清秋先行,而自己则推着傅寒京回到书房。
书房内的鎏金香炉冒着袅袅白烟,案几上放着几册珍藏典籍,瓷杯里的茶水尚在翻涌热气,锁清秋瞄了一眼,又回过头从书架上抽出几册自己感兴趣的志怪话本,高管事犹豫着提醒道:“锁公子,您替王爷读《六韬》即可。”
锁清秋搪塞道:“好。”
高管事从屋内退出,锁清秋觑向闭目养神的傅寒京,“王爷,我开始了。”
傅寒京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锁清秋把《六韬》和志怪话本摊开在手边,丝毫不心虚地浑水摸鱼,“文王问太公曰:圣人何守?”
“何忧何啬,万物皆得;何啬何忧,万物皆遒,政之、政之……”
他可以过目不忘,是以一心二用,边看着志怪话本边把《六韬》的内容背给傅寒京,此时话本里的书生在雨夜住入荒村破庙,然而火折子始终点不燃受潮的柴木,阴风森森刮过,轰隆隆的雷鸣炸响,书生倏然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女子银铃般的——
“嗯?”
许久未有下文,傅寒京睁开眼,只见少年闻声惊慌无措地抬起眸,微卷的睫毛忽而一颤,似是受了惊的金丝雀鸟,眼神湿漉漉的,“政之所施,莫知其化。”
傅寒京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几眼,漫不经心地向少年的手边瞥过去,随即眉梢一抬,耳边只听得少年清清亮亮地同自己背道:“时之所在,莫知其移。圣人守此而万物化,何穷之有,终而复始。”
“……”
傅寒京平静地说:“算了。”
“怎么了?”锁清秋偏过头,一脸无辜地问道:“王爷想要换一本?”
傅寒京本要放人回去,只是见少年神色狡黠,便似笑非笑地说:“本王的眼睛不适,你来帮本王换药吧。”
锁清秋自然不想做这种事,佯装为难道:“可是清秋从未给王爷换过药,怕失手伤到王爷。”
他认真地说:“可否先让管事给清秋示范一次?”
傅寒京答道:“本王不喜旁人近身。”
锁清秋忍了又忍,“……清秋也是旁人。”
傅寒京神色淡淡地说:“清秋是本王的内人,算不得旁人。”
锁清秋吃了闷亏,只得抿唇一笑,言不由衷道:“王爷这样看重清秋,清秋受宠若惊。”
傅寒京没有再搭腔。
他吩咐下去,侍女鱼贯而入,手上捧着浸过药水的白绸,锁清秋接过来,稍微俯下身,望着傅寒京俊美的面容,不知道自己该从何下手。
“怎么?”
锁清秋摇了摇头,把几缕乌发拢至耳后,以白绸覆上傅寒京的双眼。
他凑得极近,兴许是久病,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药草味,很淡很淡,近乎于一种清香。锁清秋不太适应与傅寒京过于接近,也不敢使力,所以手里的白绸只松松地打了一个活结,便急忙退开来,然而他的手一丢,白绸便从傅寒京的眼前掉落下来。
他蹙起眉,“结太松了。”
少年又拾起白绸,这一回唯恐再没系好,凑得更近一些。他拢至耳后的发散落下来,软软地拂过傅寒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