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祁白偏头躲开,皱眉瞪着他。
“回来再说吧。”贺北渊笑着收回手,“去把头发束起来,带你出门吃饭。”
“……哦。”
祁白平日懒得打理头发,总是随意披散着,梳起来也手生得很,折腾了一刻钟才把长发束好,跟着贺北渊问他要去哪儿。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贺北渊让他上了马车,还跟之前一样坐在外头赶马,朝城里的方向飞快奔去。
汴州沿海,百姓们靠渔业营生,当地菜肴也多以海鲜为主,其中做得最出色的莫过于江南一带远近闻名的盛祥楼,祁白探出车窗望见那堵得水泄不通的酒楼门口时,想问贺北渊要不换一家算了,免得在这里干等个半时辰才能吃。
“不用。”
贺北渊先下了车,打开门让他也下来。
“去哪里?走路过去吗?”
祁白问了没人理,只好扶着马车跳下来,刚站稳脚,就看见一个门童匆匆跑来,朝贺北渊躬身行了礼,然后领着他直接往盛祥楼里走。
“……”
这算什么?公然插队?
祁白看着身边经过的一辆辆马车,原本他们排在最后的那辆马车已经被人拉进后院停放了,快步跟上贺北渊道:“我们……不用排队啊?”
贺北渊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倒是前面带路的门童听见了,回过头客气地解释:“贺将军是咱们楼里的贵客,有一个专门预留的包间,任何时候来都不用等的。”
“这样啊。”祁白点点头,又转过去看了眼旁边的人。
贺北渊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太嚣张了。
区区一个将军头子,居然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插队。
真的嚣张。
不但嚣张还不要脸。
……祁白觉得现在这个边义正言辞边心里暗爽的自己也挺不要脸的。
盛祥楼的包间设在第三层,私密性极好,包间外的人听不见也看不见里头,包间里却能从飘窗看到楼外的市集大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倒又不显得太过安静拘束。
祁白头一回来这里,不知有什么好吃的,等贺北渊点完菜才拿过单子扫了一眼,写的都是些吉祥讨喜的名字,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百无聊赖地边喝茶边等上菜。
“这茶不错。”祁白随口夸了一句。
“你知道?”贺北渊挑眉看他。
当然知道。
这是他前世最爱喝的碧螺春,每年地方进贡上来,老王爷都会留一份赏赐给他,不多,大概一两个月便能喝完,但味道却是极佳,他总省着省着喝上三五个月才肯罢休。
只是这茶叶贵得很。
以他如今的身份,别说喝过了,就连见过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
祁白摇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挺香的。”
“这叫碧螺春,江南的名茶之一。”贺北渊道,“喜欢便带些回去喝。”
“……”祁白心道这语气随意得跟不要钱似的,“能在这儿喝到的茶很贵吧,我就随口一说,还是别破费了。”
“不破费。”贺北渊也喝了口茶,“这楼里的东家与我认识,想要的话问他拿就行。”
“哦。”那他就不客气了,“谢谢贺将军。”
贺北渊轻笑一声:“小事。祁大夫高兴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