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渊看他嘴唇都有些起皮了,如今正值秋季最干燥的时候,也不知是多久没喝水,皱眉给他倒了一杯递过去。
“先喝了再吃。”贺北渊道。
祁白都拿起筷子了,闻言又放下,听话地喝了水才开始吃。
晚上贺北渊还有些军务要处理,一直也没见人在他面前晃悠,等处理完回内帐准备歇息,才发现已经有人在床上睡着了。
大概是真的很累吧。
贺北渊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叹了口气,俯身扯下他的腰带,想帮他把身上厚重的外袍脱下来再睡。
“别……”祁白却闭着眼挣扎起来,“不要……不……”
睡梦中的人不知分寸,胡乱推拒着,贺北渊被甩了两个巴掌才不得不停下手,制住他低声道:“没人要碰你,只是脱件衣服。”
祁白抓住他的手腕不放,好一会儿才终于睁开了眼,迷茫地看向他:“……是你啊。”
贺北渊莫名其妙,心道这家伙脑子睡懵了吧,不是他还能有谁。
然而手腕上的温度却叫他皱了眉:“你手怎么这么烫?”
祁白愣了愣,收回手碰到自己脸上,道:“没有很烫啊。”
贺北渊又伸手去探他额头,同样是烫得吓人,登时脸色一沉:“你发热了。”
“嗯?”祁白反应慢半拍地摸自己额头,“可能……有点儿吧。没事,我睡一觉就好。”
“不行,”贺北渊翻身下床,“我让人叫沈老过来看看。”
“贺……贺北渊!”祁白连忙拉住他,“这都多晚了,别扰了老人家歇息。”
贺北渊被他拽着衣袖,坐在床边没有走,只道:“你现在就这样了,明日还不知会怎样。”
“真的没事。”祁白道,“我自己就是个大夫,难道会不清楚吗?”
贺北渊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要不我睡外帐去吧,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你给我躺好!”
贺北渊把这个病恹恹还作势下床的人按回去,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怎么了,扯过被子将祁白严严实实捂在里头,让他立刻睡觉。
“……”祁白被捂得动都动不了,也没力气瞪他,合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真不让人省心。
贺北渊这才吹灭了床头的灯,脱掉外衣躺下来歇息。
翌日一早,天未亮贺北渊就醒了,看祁白睡得安稳就没吵醒他,独自起身下床,跟往常一样出去练拳,天亮了才提着早饭回来叫人。
不料早饭都摆好了还没见人,他觉着有些不对劲,快步走进内帐察看。
床上的人脸色潮红,双目紧闭,俨然是在发高热。
“来人!”贺北渊冲外面喊道,“请沈老过来!”
“是!”守在外头的士兵立刻领命而去。
不出片刻沈老就赶到了,知道贺北渊不想让旁人发现祁白的身份,也没带别的医官,只身进了内帐为祁白把脉。
“这是发热了。”沈老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转头见贺北渊还杵在床边,登时没好气道,“还愣着呢,出去倒杯水来。”
“……好。”
贺北渊这气受得不明不白,但还是赶紧去倒了温水进来。
“看我做什么,”沈老站在一边,继续没好气,“自己的人还等着我伺候?”
贺北渊只好坐在床边,扶着祁白起来喝水。
“咳……咳咳。”
他灌得有点儿急,祁白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