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加上几笔,凑个巍得了。”
一样的面貌,一样的自己,不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时间。
那个时候的事情,仿佛还在历历在目。
赵云澜挑眉,咧着嘴巴笑笑,露出了嘴里的棒棒糖,以及一颗小尖牙,手揣在兜里。
“赵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斩魂使的声音颤动起来,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尾音偏偏又掉了几个调。
“意思?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绽三没有消失,只是被你变成了你的样子混过去了而已,所以你才要对她使用瞳术;昨晚洪水里的那个人,是你吧,不然谁的唇会那么冷;你给大家使用幻术,让他们睡下,而你却来洪水里救我;今天我点香后,你不是没有来,而是已经来了,在床上睡着,不,是装睡着,脸红的太明显了;你和沈巍一样的文邹邹,一样的冰冷身体,一样的清香在你们的身上……没有一件东西能把你们分开……”
赵云澜的话让斩魂使,不,沈巍有些无缘无故的难堪和恼羞,没有怒火。
见斩魂使不说话,赵云澜把手从兜里抽取出来,往斩魂使脸上的黑雾伸去。
慢条斯理,刚一碰到,黑雾就瞬间溃散了,熟悉、又不熟悉的脸庞显现了出来。
眉宇之间透露着书生气质,星星点点的世界映在他的眼睛里,细长的睫毛微颤,白净的脸,紧抿的薄唇。眼眶里似乎还浸上了点水汽,眼圈有点红。
赵云澜嘴角上扬,挑起眉尖:“沈教授啊,该说你演技好呢?还是演技差?明明是两个彻头彻尾、毫不相干的人,却偏偏是同一个人……”
眼圈红得让人心疼,以为一颗浑圆的泪分明就要掉下来,划过脸庞,可是就死死地被他暂停住,装在眼眶里,最后还硬生生地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只剩下微红的一圈儿。
赵云澜的手指轻抬起,欲去抹过沈巍的眼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流下来过,连一点水汽都没有痕迹。
“哭了?”
淡淡的声音在这个此时的溶洞里是那么显眼,明明没有用分毫力气,但四处都是在回荡着那两个字,空气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弥散着那种气氛。
点缀着天洞的蓝荧光静静地亮着,被水面映出真亦或是假,被映出的赵云澜和斩魂使,是真,还是假,都没有关系了。
已经分不清了哪里才是真实的,哪里才是幻假的。
真真假假,又有何用?
知道存在,就好了。
“我没有眼泪。”斩魂使伸手轻抓住了赵云澜的手腕,稍微远离了他的脸,然后黑雾又重新浓厚了起来,盖住了他的面孔,再一次把自己藏在了一个不被人看到的地方。
赵云澜知趣地收回手,抿嘴努唇,棒棒糖被夹在双唇之间,甜甜的味道还嘴里扩散,手收回来后,被摊在双肩一下,又放下,惯性和重力让没有了力量支撑的它们掉下来,拍在了大腿上,又瞬间稳定下,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笑:“没有人是没有泪的,就算是鬼,也会哭泣,这个黑老哥,哦不,沈教授应该知道。”
他故意说了那个转折,就是为了告诉斩魂使,他已经完完全全地看穿了,只是想让强调一下而已。
“……”斩魂使沉默片刻,“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神。”
“那你是什么?”赵云澜手指一点,脱口而出,弹指间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嘶——不礼貌,尴尬地收回手指,在衣兜旁蹭蹭。
斩魂使不回答了,因为他骤然感觉有一点突兀的悲凉,而这种悲凉,赵云澜也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