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赵云澜纳闷,这沈教授怎么这么会儿就睡着了?太累了?不至于啊,人家可是斩魂使大人啊,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进入黑甜乡了?
四下里看看,瞥见床头柜里上的东西——一盒子的巧克力?
把盒子拿起来,打量打量,看到少了一块,这下子就明白了原因。
“沈教授不会喝酒?还是酒量差到这种地步?地府没酒这种东西吗?才吃一块巧克力就被醉成这副样子——不过不愧为黑老哥,就算是醉了,也是斯斯文文的……”赵云澜嘟囔,从盒子里拣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就把巧克力球丢进嘴里,大不列颠地嚼起来,也是豪气得很。
沈巍的确是如同赵云澜说的那样,即使是方休,也是君子端居一样文邹邹,哪里像他们这些凡人,醉了就是一个熊样摆着,还不给人好脸色看,胡言乱语,生怕哪天酒后乱事——像赵云澜这种成天都是要去混饭局子的人,哪次不是喝得吐?这胃病,不就得来于此么?
嘴里浓沁的香味蔓延,甜甜的朗姆酒沾染了一点点醉醺,这度数不大,但是很醇逅浓郁,可是到了咽下去的时候,却是又丝毫的悲伤和孤寂。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赵云澜的脸虽没红,但是有那个喝了酒的宿醉感。
再剥开一颗放进嘴里,这一颗不是朗姆酒酒心,而是果酒,也许是葡萄,亦或是别的水果,很甜,很淳穗,如同在黑甜乡里飘忽荡悠着一样,尝到最后却都会有一丝啬刻的苦味。
赵云澜乍然有了一种冲动,看到床上的沈巍躺着,竟然想帮他把被子盖好。
嗯?
盖被子?
说一不二的赵云澜还真就那么做了,醉醺醺的他一般来说酒量很好,但是这个时候居然微醺了。
抓着被角,倒弯不弯的腰杆伸过去,手一挥,被子就搭在沈巍的身上。赵云澜慢吞吞地走到床头,想要把被角给掖好,刚一碰到被沿,他突然感觉不是那么滋味儿。
那个时候的斩魂使拒绝了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赵云澜遽然地悟出了这么个问题。
沈巍会拒绝,一定因为某些东西或者事,也许就是因为这些,他才会拒绝他,才会说出那些说辞。
倘若真的是因为这个的话……
但如果只是‘不想’的原因呢?不愿意只是因为没有那个意思?还是一些别的原因?
赵云澜更希望是前者,至少他还有几率……能赢……
“沈巍……”
他轻声说,淡泊地掖好被角,抿起嘴唇。
赵云澜骤然害怕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着一个拥有‘斩魂使’身份的沈巍,他猛得觉得自己不能再用曾经的目光去看待他,他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单纯……
自亘古以来,那些来自于极其阴晦之处的生灵都是天生带有利爪的邪祟,无一不是以血披身,以噬怒为本性,甚至连生灵都称不上,只能算是吞噬血肉的工具而已。
天性,是极少能更改的,所以邪物能在正道上有所作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谁能自出生就压抑自己?直到一个至端都不会放任血性的暴虐?
这世间,大概也就斩魂使了吧……
传说,他生自于九幽阴冥处的万丈戾气,他从不畏惧一切,包括神,他独自掠过千万的阴间阳道,未留下任何痕迹,唯独身上自散的寒气逼迫着生死,粉碎掉无尽的生命,横着一把斩魂刀,斩遍万鬼。
他生于混沌之处,杀遍混沌之物,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