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低垂着眼,白织灯的散光打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翳,眼睛顿时模糊起来,眼色深沉地吓人,沉淀了太多东西,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赵云澜。
没有得到对方的答语,赵云澜也不恼火,毕竟这种时候,无论是欢脱还是僵局,对于双方都不会是什么好的进展,只是现在这个情形而言。
五味杂陈的内心深处像是堆积了好多沉重的石头,很痛苦,但似乎这种感受这一万多年来亦是如此,只是从没有如同现在一般去好好感受过而已。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说不是,不说也不是,近乎是一个僵琢。
——得做点什么。
赵云澜不喜欢这个样子,毫无疑问,这个时候的他,根本不想把一段感情和感觉就这样半路掐灭,更别说是自己把它推向火坑,这是不可能的。
其实很多时候,某些人就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的抉择去选定各色事情,至于以什么样的态度,那是个人的问题,然则对于很多人来说,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觉得恰恰就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它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使其变得有意义或者无意义,但那又不仅仅是以个人为定义,恰似就是在某个点儿上,处于抉择对立点上的另一个人往往是事情的关键。
大致无论是有心亦或是无心,在做某件事的时候,都会给予一个最基础的东西赋予自己所需要的。
他无法推测下一秒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只能根据自己,根据沈巍的一举一动来做出下一个动作。
“赵……赵处长,有些事,只是因为酒糊上了窗户纸才看不清,所以……”沈巍的声线很明显是抖的,不重,但很轻易就能听得出来,“……所以,酒后之事莫当真。”
那句话似乎有个断狠的决心在里头,死死地遏止住了某种情感,像是被噎在深水里的苦惧,断绝了一切的回往。
“莫当真……呵,莫当真……”赵云澜埋头眯上眼睛,轻声念叨着那几个字,撇着嘴角,显出一颗尖牙,露出道不尽的嘲弄和揶揄,“想不到……沈教授……还真是把人的情感说得那么轻啊……呵……”
唏嘘至极啊……唏嘘至极,分明是呼之欲出的奚落却被赵云澜的一系列动作换上了另一种意思,生生地改了意,可是原本的情感丝毫不减。
赵云澜握着的手是冰冷的,如同寒冰一样,有一丝不真实的透彻寒意,被他所捂着的最中心的一点——赵云澜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热,很虚幻,温温的,舒服,可是真的很假。
“那沈教授刚才又是什么寓意?你的意思就是把那些你所做的都当作是梦?当作不复存在的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一点都不值得去触碰?——还是说这只是沈教授的一面之词,仅仅只是为了欲盖弥彰?我想身为斩魂使的沈教授不会这么愚昧,对吧?”赵云澜近乎有点自我的安慰了,手越拽越紧,眉头渐深,他不会希望适才的一切只是个梦,一个朦胧而又异常真实的梦。
赵云澜恍惚地觉得自己变得有点不知所措,往昔的作为忽而淡彻开来,替上的,都是一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喻的东西。
他甚至真的开始认为,许久不曾为除沈巍而跳动的心,开始慌起来了。
沈巍不开口,因为他害怕一说话,就全都是破洞,害怕下一句之后的赵云澜就会看出来,害怕自己会因他的已经一句言语而就此崩溃。
“斩魂使大人……就这么绝情吗?”赵云澜知道不能这样称呼他,但似乎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