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赵云澜喘着气,明明路也不长,他还是走过来的,怎么会喘这么大的气?
他顾不上这么多了,微微哆嗦的手指触到沈巍家的门,这是第八层楼,赵云澜没有坐电梯,他觉得那个太慢了,还不如爬楼梯,但事实证明爬楼梯更慢。
他的手在颤抖,他不知道沈巍在不在家,可是他还是想要进入那个房间,那个有沈巍味道的屋子里,他等不了了,这两个月不如人道的生活他觉着憎恶厌烦……
赵云澜低下头,把手伸进外套的内兜里慌忙地试图寻找一个东西。
近三个月前,赵云澜还记得自己厚着脸皮让沈巍带他回家给自己做饭的时候,他用一条蓝色的围裙把沈巍的西装外套给弄下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软泥板就把在西装兜里找到的钥匙印了上去,之后还找了一个制锁的熟人又重新配了一把。
呵,赵云澜看着手心躺着刚从钱包里拿出的钥匙。
那个时候心里多甜啊,想着偷偷配把钥匙再偷偷突然到访做客,到时候沈教授估计又要被我给吓一跳,红起脸叱着我说‘胡闹……’。
但是不能了,真可惜……
想不到第一次竟然是把你用在表白上……
赵云澜咬着嘴唇,眉宇轻轻低下来,眼神里无端地落寞,心里沉着气,抬手,把钥匙对准锁孔。
须臾,一阵电流似的感觉从赵云澜的全身划过,手指震了几下,眉头皱得更深,龇着牙咧嘴起来——
胃病犯了。
腹部上方如同有火焰在燃烧般灼热,食道蜷缩,胃部宛如被刑具卷起来似的绞痛,好像刚吃过了穿肠□□一样疼痛。
赵云澜把感觉把钥匙收回兜里,双手捂着肚子慢慢跪下来,双膝磕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面扶起身子,另一只手抓着肚子,背深深地勾着弯曲。
“呃啊……嘶……啊……”
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肚子里翻江倒海开派对,他开始后悔这两个月一直在喝酒应酬了,本来就有胃病还要去喝那么多的啤酒。
额头上逐渐冒出细细地虚汗,肚子疼得越来越翻天覆地,眼睛紧闭犹如天旋地转,闭眼就是天黑的昏沉感占据了他的大脑。
赵云澜此刻是对着沈巍的门跪倒在地,那一只撑在地上的手在摩挲着什么,指甲在光滑的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尖鸣,他摸到了低低的门坎,于是手不断地向上摸索,徐徐稍过头顶那么高,再往上指尖儿就挨着了门把手,继续朝上伸手,一把握住门把手,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把捂着肚子的手从胃部挪开,一下子巴在门面儿上,手抬起,再巴上,再抬起,再巴上……他用手心重重地拍打着门,声音低沉又短暂,拍那几下就耗尽了浑身的气力。
眼睛是闭着的,头靠在门上,上半身几乎是倚在上面了,额头抵着门左右小幅度转动,头发被虚汗浸湿紧贴在脑门儿,胃部痉挛得厉害,肩膀都快抽筋儿,但他还是一下一下地拍打着……
“……呃……啊……沈……嗯……沈巍……呃……”
他是那样的无助,又是那样的不幸。
刚好拍打的声音很小,第八层楼住的人很少,只有几个,还都出去了,门内的沈巍并不在家,他在学校的办公室独自整理校资料,所以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
赵云澜近于绝望,手指紧握门把手,他早就没了力气去兜里拿钥匙……
他好久没休息过了,眼皮子沉得重如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