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归激动,发愁的也来了,这笔补课的学费从哪里来呢?
补课费也不贵,就几百块。
可陈姣姣知道家里宁愿给陈如峰买个新玩具,也不愿意给自己出补课费,陈母指不定还要戳着自己脑门骂赔钱货,而陈父呢,即便抠索着掏了这笔钱,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到头来,自己又跟个乞丐似的。
“大婶,你在吗?”陈姣姣想来想去,还是找武大婶帮忙,自己未成年,未必有小餐馆愿意让自己打工。而武大婶几个儿子认识的人比她多,说不定会有点办法。
武大婶刚好在,陈姣姣松了口气。
她说明来意后,武大婶倒也没惊讶。
邻居谁不知道陈家那一家子的德行,陈姣姣想打点零工,给自己攒点钱的想法她很能理解,只是忍不住提醒:“婶跟你说,你赚的钱都要自己花知道不?千万别叫你妈抠去了。”
陈姣姣微笑着,有点无奈:“可这不是还没找到活儿干吗?”
“这不怕。”武大婶殷切地拉着陈姣姣:“婶知道你的难处。你上回给我说你眼睛好了,我就让大武帮你留意了!”
陈姣姣喜出望外,还以为武大婶给自己找的是哪个小餐馆的洗盘子的活儿,激动地问:“哪家餐馆?”
“洗碗干什么,你这小姑娘的手又跟我们糙手比不得,干粗活儿浪费了。”武大婶笑吟吟道:“你不是从小跳芭蕾的吗?我家大武有个朋友在槐安路那边开了间店,正招人,就是你们一中附近。一小时能有三十块左右,我听说了,立马想到你。”
跳舞?
陈姣姣的心脏久违地剧烈跃动了一下。她那双红色的芭蕾舞鞋还压在箱子底下,被养母送回来那年买的,早就已经小得脚趾头都塞不下了,可她一直舍不得扔。
这些年在陈家过惯了沉默寡言的瞎子的日子,她关于芭蕾的梦早就被磨平了,也几乎从没想过,还能重新跳舞。
“可我很久没练习了。”陈姣姣喃喃道。
其实不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无时不刻不在练习,等公交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脚尖总是不自觉跃动,想象自己一觉醒来,回到了十岁那年,还有人关心,还可以跳舞。
武大婶不懂,还以为和广场舞差不多:“那就重新练习呗,多简单的事儿,你不是从小练起的吗,根基有了,还怕什么?”
“况且,一天去三个小时,就能有九十多块,这钱赚得容易啊。”
一周之内,至少可以赚到补课的费用,有这样的好事,即便是踩刀子也要去。
陈姣姣咬咬唇,眼眸中终于迸发出喜悦的柔光:“好,婶你帮我和大武哥说说,看什么时候过去。”
*
回到家,陈姣姣晚饭都没吃,便从床头边的小箱子里找出压在最底下的那双红色舞鞋,已经很旧了,也小了,捏在手里薄薄两片,穿不了了。
这双舞鞋质地很好,很有些贵,得一百多块,是那时候陈姣姣参加比赛得了少儿组的奖,养母给买的。
那时候养母对陈姣姣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她给自己争口气,可后来,养母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她就将全部心力放在培养自己的孩子上去了。
陈姣姣有怨过吗?是有的。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对养父养母的记忆都快模糊了。
她手上还有些钱,打算明天就去买一双新的舞鞋。便宜的,十几块钱,照样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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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姣姣,过来洗菜。”陈母在厨房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