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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寒山故剑·八
    石门开启时犹如砂砾摩擦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停歇。

    陆云深仰头望了眼天光,随即迈出了脚步,向着昏暗无光的山洞行去。

    他的行动一直不急不缓,可此时此刻,那似乎每走一步都精确计算过距离的步子却节奏快了不少,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滴水声在空旷洞穴之中回荡,衬着他走动时身上叮当作响的环佩相击之声,更显得前方充满黑暗与未知。

    可陆云深却轻车熟路,连一丝光亮都不需要,似乎已经来过这个山洞很多次了,连何处需要绕开拦路石块,何处又需避开头顶水滴都烂熟于心。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黑暗中却骤然出现了一缕灵光。

    那不是经由山隙洒落的天光,而是来自于洞顶悬挂的一枚千年夜明珠。陆云深记得,那是他亲手挂上去的。

    顺着灵光向下望去,便见一摊漆黑的物体以一种怪异的状态伏在地面之上,一柄长剑自上而下将其贯穿,又没入其中一尺有余,使其完全不能动弹。

    再靠近些,却见那漆黑一团的不是他物,竟是一个形容枯槁的人!

    ——他周身所有大穴皆被一根根银钉死死定在地面阵法之中,而最重要的心脏位置,便是那柄通体白玉之色的长剑,除却剑柄末端雕着一朵盛放莲花,通体唯有剑身末端刻有篆体的“太清”二字,清气朗朗,不似凡品。

    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沉重的头颅一动,浑浊双眼便倒映出一片矜贵干净的丝绸衣角。

    幽冷的梅花熏香仿佛将他已然混沌的神识再度强行拉回了现实,他干裂的唇瓣翕动片刻,一直微弱到几乎不存的气息却骤然混乱起来。

    “孽……徒……!”

    这人沙哑的声音犹如破败残缺的风箱,呕哑嘲哳,极为刺耳。

    陆云深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银钉的惨状,面上笑意却还是无可挑剔,没有对他的惨状有丝毫动容。

    “原来师尊还记得云深是您的弟子。”

    陆云深看着黑红血液在他挣扎时不断从银钉入骨处流出,又被对方身下大阵瞬间吸收,薄唇终于矜贵地动了动:“那您当初做那件事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呢?”

    殷澄的挣扎瞬间停滞了。

    陆云深冷眼看着对方开始僵硬装死,心中却只觉好笑。

    他步子微抬,缓缓绕着对方转了一圈,嗓音清润,却带着透骨寒意,悄无声息间便送入听者骨髓。

    “被束魂钉禁锢的滋味不好受吧——不知师尊如今,可有对弟子当初境遇感同身受?”

    一直装死挺尸的殷澄闻言,却骤然抬起了头。

    即便落魄,那一双厉眼之中也犹带着曾经的凌厉。

    他眸光如电,似乎要在陆云深身上盯出两个窟窿,随即嗤嗤笑了两声,这才断断续续道:“修者……求得道,天经地义!我……有什么错?!”

    “……很好。”

    陆云深笑得双眼都弯了弧度,墨沉沉的眸底却没有丝毫光亮,冷得骇人。

    得到的回答似乎也是意料之中,他并不再纠结,却话锋一转,笑盈盈道:“师尊可知……弟子今日见到了谁?”

    语毕,他却又不等殷澄回答,便自顾自道:“当年以一敌八的风陵君,可当真是名不虚传……天谴山那种地方,他足足被九天玄雷劈了五千年,居然还能逃出来,真不愧是上神教出来的弟子。”

    “风陵君”这三个字,似乎点燃了殷澄心中最后一簇火焰。

    陆云深眼看着那双混浊双眼之中猛然迸发出一股厉光,竟恍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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