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气晴朗,院中青翠藤枝坠着细白花朵。
沈昼叶顶着一头蓬乱的小卷毛, 昨天晚上的衣服还没换, 皱巴巴的,坐在沙发上, 一脸的大难临头。
“就——”沈昼叶开口刚蹦出一个音节,大脑就宕了机。她看了一眼陈啸之, 陈啸之头发也乱糟糟的, 草草套着衬衫, 唇角还破着皮, 茫然无措地看向她的方向。
沈奶奶揉着太阳穴,一手拎着一支饭勺,对小孙女说“——解释。”
“……”
怎么看都解释不清楚啊!
沈昼叶脑袋都要炸了,她至今还没消化过来昨晚的信息量——连她都消化不利索, 更不用提连半点前因后果都不知道的她奶奶了。
“就是,”沈昼叶艰难地道“他昨晚喝醉了……我没办法,先拖回咱们家来对付一晚上。”
沈奶奶没搭腔,探究地看向面前的陌生青年。
陈啸之“……”
沈奶奶道“他是谁?”
沈昼叶知道她奶奶是在问这个被拖到家里来睡觉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陈啸之身份太多了。
前男友, 现男友, 儿时玩伴,初中班长, 博士导师, 无论哪个都能介绍一壶。
沈昼叶纠结三秒, 颤抖道“……这个说来话长。”
沈奶奶眯起眼睛, 似乎是准备将小孙女杀了下酒。
沈昼叶瑟瑟发抖“首先他、他他……”
“……我是她老师。”陈啸之抢先道。
沈奶奶手里的饭勺一颠,杀气几乎都溢了出来“还有呢?老师跟学生睡一张床?而且你这个导师看起来年纪怎么这么小,你九几年的?”
陈啸之“九……九四……”
退休多年的沈教授饭勺更为凶悍地一颠“还、有、呢?”
沈昼叶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和陈啸之十年长八岁,二十五年长了三岁,连陈啸之这种气场的人似乎都被压制得死死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在奶奶面前被训成小学鸡。
而且还狼狈成这样。
沈昼叶看看陈啸之,想起她小时候玩泥巴玩得一身泥点点,和那时的朋友——也就是小啸之,并排站墙角,在她奶奶面前挨训。
小啸之被训的时候,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没想到都二十年了,还是这样……
沈昼叶鼓起勇气看了她奶奶一眼,开口道
“男……男朋友。”
金黄花叶在风中颤动,陈啸之猝然抬头看向她。
沈奶奶闲散地道“这还差不多。”
沈昼叶耳根还泛着红。
“你得给我留个纸条啊,”沈奶奶收起饭勺“今早做饭也只做了两个人的,还有你也得体谅一下老人家一推门进去看到床上多了个人有多惊悚,我差点吓到心脏病突发……”
沈昼叶眉眼一弯“昨天晚上拖他回来太累了,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沈奶奶对陈啸之道“你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没你的饭吃,我给你下点面条吧。”
陈啸之声音都发着颤“不,不用麻烦……”
“昨晚的乌梅烧肉还有点儿,拿来当浇头就是,”沈奶奶笑道“小伙子,你出去也就是去吃食堂,不如搁这儿跟我们对付对付,怎么说也比食堂好吃。”
沈奶奶问“龙须还是刀削面?”
说着走进了厨房。
陈啸之却答不出,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