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景儿,她特意穿了一套红底撒金花的精绣衣裳,中间鹄吻玉带束腰,两边垂了团花香囊并翠玉环压脚。下面踩一双宝蓝缎面坠珍珠的厚底靴子,头发也没做女式发髻,只跟两个兄弟那样简单梳起,掐了木冠,戴了一条绿宝石抹额,后头挂两颗水滴形小宝石坠角。
她喜欢这种蕴藏着蓬勃生命力的颜色。
穿好了之后,唐时钰先在外祖父和外祖母两个人跟前转了个圈儿,十分得意,“瞧我好不好看?”
两位老人先是一怔,继而齐声笑起来,又叫她走近了,拉着手细细的看。
“果然好看。才刚我还跟你外祖母奇怪,说怎么来了三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你穿着倒比他们两个还俊俏些。”
唐时钰就笑着唐时珩和隋巍的肩膀,故意粗声粗气的说:“今儿咱们便是三兄弟了。”
她的声音本是少女的清脆,这会儿却故意捏着嗓子,显得不伦不类的。话音未落,一屋子人都笑翻了。
淇淇河北岸的聚会说白了就是交际和斗富的,唐时钰他们三个却只是为了玩,本打算空着手去,可襄国公却叫人抬了一盆新式菊花过来。
眼下正是赏菊的时候,前儿宫宴上唐时钰姐弟也见过不少名贵的稀罕品种,可都不如眼前这盆来的震撼:
约莫一尺宽的巨大花盆里是一株半人高的菊花,上头只有两枝儿四朵并蒂花:都是一朵红的一朵绿的挨着头。
三个小的都惊呼出声,赞叹不已。
襄国公得意地笑,偏要故作谦虚道:“不过雕虫小技。你们三个人都空着手实在不大好看,且带着凑个趣儿吧。”
老夫人在旁边撇嘴,当场拆台,“他折腾了两三年才得了这么一盆,自己拿出去又恐失了脸面,说不得打发你们出头。”
襄国公平时就爱摆弄个花花草草的,这庄子坐拥一整座山头,至少一半的地方都栽种着他从全国各处乃至海外搜罗来的珍奇品种。
可搜罗来的毕竟是人家玩过了的,便是稀罕也有限,哪里有自己琢磨来的有趣?于是老爷子倒把大半时间都丢在花园里,又请来有名的花匠不耻下问,整日琢磨,最近几年颇有所得。
隋巍一听就把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似的,吓得够呛。
“祖父,我们几个都毛毛躁躁的,万一弄坏了可如何是好?”
这么一盆前所未有的品种,若遇到爱花之人,说不得能换几万两银子呢!
襄国公浑不在意,“法儿我已经得了,开了就看,坏了再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时钰也不大赞同,“前几日咱们家在宫宴上出的风头也够了,空手不空手的,本也没什么要紧。”
襄国公却摆摆手,“圣人有意叫你们出风头,岂是一盆花能左右得了的?”
三人面面相觑,这倒也是。
“可是,”隋巍看看花,又看看自家祖父,搓着手道,“此花一出,必将其他的都衬的黯淡无光,少不得无数人巴巴儿想要,烦不胜烦……”
“美景岂能无人看,好花岂能无人赏?”老头儿自信的抬着下巴道,“可我就是不卖,他们能奈我何?”
三个小的:“……”
合着您还真就只为了炫耀一回啊!
这样真的很容易招人恨啊!
因多了一盆花,襄国公还特意多给他们派了一队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