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将军身侧的一个将领捉起商弦的右脚踝,脱掉木屐,重重揉弄起他冰冷的裸足来:“好滑啊……”
另一个将领眼神露骨地看着商弦舔吮梅枝,“咕咚”咽了口唾沫:“这枝上的酒都舔得差不多了,可我看商公子似乎还渴着,不如,咱们换一样东西?“
商弦蓦地掀起眼帘。
“哎,好主意!”
除了寥寥几人之外,其余将士皆起哄附和。
“好主意,换一样吧!”
“换成什么比较合适?”
“哈哈哈哈,要想喂饱宣国末帝,那怎么也得——”
“咳……!”商弦被他们推来搡去,几经数人的怀抱,薄纱揉皱,鸦鬓凌乱,仅剩的一只木屐也掉落了,怒急攻心,一口鲜血溅在了梅枝上,比红梅更艳。
“够了。”一直冷眼旁观的桓冽终于开口,方才还喧哗笑闹的将士们霎时噤了声,面面相觑。
桓冽环视一周,“当”地搁下酒樽:“天色不早,悬舟,送商公子回宫。”
回掖庭宫的路上又下起了雪,若是从前,商弦应当坐在銮驾上,手炉在怀,执戟郎中开道,可如今他沦为了俘虏,一切随国破家亡散尽,这段委实不算短的距离,便得全靠两条冻僵的腿走。
桓冽派来的护卫走在他身旁,替他撑着一把湘竹伞,一路上一言不发,仿若一条静默的影子。
途经的护城河结了冰,冰面冷冽明亮,反射着皎洁如昨的月华。
月尚有阴晴圆缺,而自己这一生,却只能留在与牢笼无异的掖庭宫,被囚至死么?
商弦脚步虚浮无力,勉强抬手拢了拢衣襟,呵出一团白雾。
那些胤国将士,完全将他当作女子来戏耍,还是最低贱的娼|妓……
不远处陡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肉体砸在地上绽裂了开来,护卫立即握住了挂于腰际的佩剑,目露戒备。
几乎就在下一瞬,宦官尖细的嗓音撕破了沉沉寒夜:“有人从龙雀台上坠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