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得他□□牝马步子凌乱,呼嗤呼嗤直喷粗气。
商弦心弦紧绷,握着缰绳的手指微微打颤,指尖发白。
“狐狸!”
队伍中有谁叫了一声,谢云翦黑瞳一亮,当即张弓搭箭,拉满银弦,瞄准了奔逃的野狐。
杀矢“嗖”地钉入野狐后臀,它竟还有力气,一瘸一拐地继续逃跑,谢云翦一夹马腹,紧追上去,同时抽出另一支箭。
“还有一只!”
“熊——”
畴骑尥蹄长嘶,谢云翦尚未反应过来,又闻破空声起。
箭弧如流星,居然是双矢齐发,一支贯穿了受伤的野狐,将它钉死在地,一支则正中他身前,挥掌欲拍的黑熊的胸膛,那高大笨重的野兽痛吼出声,摇晃几下,轰然倒地。
一切俱在兔起鹘落之间,刚发生,便已尘埃落定。
谢云翦骑的是精心训练过的良驹,稍一安抚,就恢复了镇定,他一弯腰,拔出插在黑熊胸口的杀矢,掉转马头:“方才是谁放的箭?”
见他安然归返,庄悬舟才缓缓放下了弓箭,催马上前,垂首道:“是微臣。”
“你是……”谢云翦蹙着眉,似乎一时没能将眼前这张脸,跟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名字相对应。
“他叫庄悬舟,是陛下的乌衣卫统领。”桓冽提醒。
“嗯,”谢云翦颔首,拍拍庄悬舟的肩膀,“护驾有功,等回盛京,让摄政王代朕好好赏你。”
庄悬舟头埋得更低:“谢陛下。”
扈从们前去处理猎物,体型较小的狐狸直接拔掉箭矢,收进麻袋,熊则割掌、剥皮、剖出熊胆,一名扈从忽道:“天怎么好像阴了?”
的确,不久之前还晴空万里,就这片刻功夫,山林间便突然昏暗了下来。
“是乌云。”一道比他动听许多的声音回答,大概是由于主人身子不适或喉中干涩,听起来沙沙的,却又不失清冽,恍如潺冰,“恐怕,要下雨了。”
“雨?”桓冽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大乐正多虑了,大胤夏苗前,历来会由巫祝预先推测天气,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不可能下雨。”
旁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想必这乌云,一会就飘走了。”
“大乐正到胤国的时日不长,还不了解大胤传统。”
有人趁机溜须拍马:“雨师便是要降雨,又岂敢这么不长眼,选在圣上来此田猎的时候?”
“好了,继续吧,狩猎还没结束。”谢云翦一瞥之下,又锁定了新的目标,鞭子一挥,冲向密林深处。
有了前车之鉴,扈从哪敢让他落单,急忙策马跟上。
白玉琅持缰道:“商大人,我们走吧。”
“嗯。”商弦正欲动身,忽觉睫羽一沉,一滴分不清是雨是露的水珠打到了上面,凉丝丝的,将那扇鸦黑长睫洇得莹莹发亮。
他冰眸一眨,那水珠便滑落而下,划出一道泪痕般的水迹,凝在了下颔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