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色,使得那句话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我会找到你的。
“卡尔先生,别急,很快就好了。”园丁正用绷带一圈一圈将卡尔的伤口缠起来,“我猜监管者还没那么快追过来……”
话音未落,沙沙的脚步声已经由远及近。园丁抽空往外瞥了一眼,然后瞪大了眼睛一把揪起伤口还没包扎好的卡尔,压低嗓子道:“快跑啊,分头跑,两个都追来了!”
卡尔还没弄懂什么叫两个都追来了,就被园丁一把推出了窗子,他拔腿朝着不知往哪的方向跑去,往回看时却一眼瞥见一个巨大的人偶正追在自己身后。
不是监管者,而是一个明显不是活物的东西,正不知被什么能量驱使着朝自己大步走来。虽然细节清晰、栩栩如生,但那硕大的头颅与身子不成比例,使它看上去格外诡异。卡尔踉踉跄跄才跑出去十几步,那个玩意便已经追到了身后,并且在卡尔试图放板阻拦它的时候一棍子抽在了卡尔的后脑上,又狠又准。
然后它兴奋地甩了甩手上的棍子,转身离开了。
卡尔则无力地趴在地上,口鼻之中都是浓重的铁锈味。他吃力地蜷起身子,后脑的伤口中不断有粘稠的血液渗出来,与之前背上的伤口一起染红衣裳。
他几乎都有些习惯受伤流血了,一面按住头上的伤口,一面朝着更隐蔽的角落爬去。虽然不知道那个大头玩偶是什么东西,但它显然还没把自己送上狂欢之椅,那么在监管者赶到之前也许还有时间。
卡尔深深地吸气,血液沾湿了他铁灰色的头发,又沿着额头、脸颊一路流下来。不过眩晕正在逐渐消减,他觉得自己再过一会儿就能站起来了。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再次逼近。卡尔看到了监管者大步逼近的身影,不甘地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来,但颤抖的双腿仍旧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厂长已经毫不留情地抽出气球狞笑着将他挂了上去,然后大步走到不远处的狂欢之椅边上。卡尔挣扎无果,被监管者捆了上去。
“嘿!看这里!”一个吆喝声忽然远远响起,前锋不知从哪里绕了出来,冲监管者大声呼喝。
厂长不去理会那个上蹿下跳的家伙,转身大步朝着之前看到棺材的地方走去。结果身后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厂长当即身子一偏,前锋就从他边上堪堪擦了过去,一头撞到了墙上。
“嘭”的一声,厂长抬手便给了撞晕头的前锋重重一击,原本就已受伤的前锋直接被打得飞了出去,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厂长哼了一声,留下一个人偶与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在原地,自己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
而卡尔从灵柩中复生的时候,监管者离他大概只有一百码的距离。
卡尔瞳孔一缩,翻出窗子就朝反方向跑去。他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有舒缓的乐声传来,只是还未来得及思索出那是什么,便发觉音乐声越来越大,而那缓慢的节奏也仿佛无形的绳索捆住他的手脚一般。
这会儿再想调头已经来不及了,卡尔如同醉酒的人似的踉踉跄跄地朝着一只巨大的铁箱跑去,发现慢节奏音乐正是从地上的一个音乐盒中传来的。
而音乐盒附近的密码机旁正是舞女,她仿佛不受影响一般如常地破译着密码机。当她看到卡尔像个慢动作票友一般跌跌撞撞跑在监管者前面时,不由惊恐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