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丽德依旧仰着脸,那双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似乎他是个多么重要的大人物似的:
“你刚刚想说什么?”
她不该呆在他身边,那又怎么样呢?此时此地,她已经站在这儿了,就在他面前,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对,没错,克雷登斯——这是英格丽德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他,她选择走进这个小巷,走到他身边——
这样的想法让克雷登斯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这是克雷登斯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新鲜想法——被另一个人选择!
“英格丽德选择了克雷登斯”,这句话在他脑海中盘旋,他为此激动地发抖。
“克雷登斯?”
英格丽德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向他手里的传单。
“你还有好多没有发出去呢。”她说。
克雷登斯立刻把传单连同双手都藏到了身后。他不想让她瞧见传单上滑稽可笑的内容,也不想让她瞧见自己手心累累的伤痕。
明明他知道英格丽德一定不会嘲笑他的传单,甚至能幻想出她微笑着接过传单的样子——可是莫名地,他不想让她看见。
英格丽德皱了皱眉。她下一句话让克雷登斯几乎跳起来:
“你真的觉得有巫师隐藏在我们之中吗?”
他干巴巴地说:“什,什么?”
“巫师啊。”英格丽德抬头看他,“上回我就想问你,可是你好紧张,根本不说话。”
她怎么会知道传单的内容?哦,对了,她曾经帮自己捡过掉在地上的传单……
他该怎么回答她?她是随口一问,然后对他的回答付之一笑,还是会像自己的养母玛丽一样,对巫师怀抱着极大的恶意?
克雷登斯知道自己与其他人有些不同。养母玛丽说他妈妈是个邪恶的女人,拥有邪恶的力量;因此她监视他,控制他,甚至残忍地鞭笞他,好让那种邪恶的力量从他身上离开。
巫师……难道玛丽妈妈觉得他会是一个巫师吗?
有些模糊的记忆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翻滚的泥土和石板路……裂开的墙壁和管道……无尽的黑色和暴虐的气息……
“克雷登斯!”
英格丽德的叫喊把他拉回了现实。刚刚露头的一点记忆又缩回了脑海深处,变得更加模糊不清了。
克雷登斯惊讶地发现英格丽德柔软又温暖的手正触摸着他的脸,她手心的温度似乎一路烫到了他的心里。
“你还好吗?”英格丽德的语气有些担忧,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克雷登斯的脸颊。
他很好,好得不得了,这种温柔的触摸简直让克雷登斯要幸福地昏过去。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又往英格丽德那边凑了凑;他的大脑完全丧失了思考的功能,满心希冀她能摸得更久些,再久些。
*
英格丽德轻柔地抚摸着克雷登斯的脸颊。
这儿并不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场所,不过她也去过更脏更乱的地方。邓布利多那家伙,总是认识一些住在奇奇怪怪地方的奇奇怪怪的巫师。
不然她也不会崴到脚,还没来得及自己施咒,就被一个麻瓜看到并且热心地开车将她送了回来。
当然不用怀疑,一定是自己的美貌迷倒了他。英格丽德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魅力。
她的手顺着克雷登斯的脸颊摸到他的耳朵,轻轻捏了捏,又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搞笑的锅盖头,明明比自己高出那么多来,此时却像一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