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次这么干没有被英格丽德拒绝之后,这便是他在英格丽德身边最常用的姿势。
这种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姿势能让克雷登斯拥有更多的安全感。
同时,这个姿势能让他的身体清晰地感受到英格丽德身上的温度,让他的鼻子闻到英格丽德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可以尽情地盯着英格丽德的脸颊看。
因为英格丽德经常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看着面前的空气发呆。
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怀了一肚子的话想和英格丽德说,可是当他一鼓作气从孤儿院跑出来,成功站在英格丽德的咖啡馆门口之后,他又退缩了。
半夜出现在这儿,也难怪英格丽德会一边轻抚他的头发,一边探究地盯着他看了。
克雷登斯不敢回望过去,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于是只能把视线放在英格丽德的丝质睡裙上。
那里有一朵玫瑰花,造型很特殊;玫瑰花的枝叶似乎扭曲成了一个特定的符号。克雷登斯仔细辨别着那符号,像是两个字母——但是没等他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字母,那朵花仿佛因为被他盯得太久,居然害羞地低下了头!
克雷登斯大吃一惊,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要再看下去,她就得枯了。”英格丽德突然说。
克雷登斯无措地抬起了脑袋。
“我……”
英格丽德俯下身来,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脸。
“到底怎么了?这样半夜跑出来……”
“我……”
你能喜欢我吗?要是知道了我肮脏的心思,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吗?你能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吗?还有,还有,要是你知道了我就是那个杀了考德利的怪物,你能不能不要害怕我,不要拒绝我……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胸腔中充斥着一句又一句,可嗫嚅良久,克雷登斯只是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你……你觉得我是个怪胎吗?”
英格丽德微微张开了嘴巴,似乎一下子被这个问题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手揉搓着克雷登斯的脸颊,眼睛亮晶晶的:
“你是认真的吗,克雷登斯?问一个女巫这种问题?”
克雷登斯笑不出来。他隐隐觉得答案是自己喜欢和接受的那一种,毕竟这可是温柔的英格丽德;可是他一向对自己缺乏自信。他紧张地望着英格丽德充满笑意的蓝色眼眸,想听她亲口说出答案。
“我可是个女巫呀……”英格丽德亲昵地揪了揪他的耳朵,“在麻瓜眼里,我才是怪胎吧?”
克雷登斯不太明白“麻瓜”是什么意思,但他听懂了后面那句话。他着急地抓住英格丽德的双手,反驳道:“不是!你不是,不是怪胎!”
“我都不是怪胎,你怎么会是呢?”英格丽德笑道,“你就因为这个难过吗?是谁说你是怪胎了?”
克雷登斯低下了头。“很多人说过。”他低低地说,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确实是个怪物……”
“胡说八道。”英格丽德说。“你就是克雷登斯,不是怪胎也不是怪物。”
克雷登斯的心里甜滋滋的。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英格丽德歪头看他,手里招来了一根小木棍。
克雷登斯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魔杖,每个巫师都有。”英格丽德说着挥舞了下小木棍,双眼紧盯着他,似乎在看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