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狠狠点头:“愿意,我愿意……”
在一旁听着她们两人对话的司棋母亲哪里舍得到手的一百两银子飞了?当即对着迎春笑道:“二姑奶奶,司棋如今年纪大了,也该嫁人了。回到你身边去,过不了多久还是得嫁出去,何必多费事呢?再说,她既然已经从你身边出来了,哪里有再回去的道理?顶着那么个名声,对二姑奶奶你也不好不是?”
迎春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司棋擦泪,自己则对司棋母亲说道:“名声?我不觉得司棋的名声有多么坏。再者,名声这东西,是能吃还是能穿?难道就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赔上司棋的一生吗?”
司棋母亲无言可对,只得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总之,司棋既然已经出来了,她的事就归我们管,不劳二姑奶奶费心了。”迎春从前二木头的名声在外,司棋母亲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对着她,并没有对着王熙凤那些人的畏惧和尊敬。说起话来,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司棋闻言,急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非要搭上我的一辈子你才满意吗?”
司棋母亲伸手就去掐她的胳膊,急急说道:“你这个死丫头知道什么?我是你妈,我做的事,都是为了你好,还能害了你吗?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赶紧嫁出去,等着以后成了老姑娘,看谁还会娶你!”
司棋闻言,忿忿的说道:“你哪里是为了我好?你是看中了人家出的那一百两聘礼!依我看,就算是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比嫁给一个半截入了土的糟老头子强!”
司棋与她母亲争吵不休,这边迎春却回忆起自己那段奇妙旅途中的所见所闻了。那个世界的姑娘们,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就不嫁。爱嫁谁就嫁谁,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就算是那些终身不嫁的姑娘们,也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过着自己喜欢的日子,活得无比精彩和自由。哪里像是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的女子,被无数条条框框束缚着,不得自由……
那一边,迎春母亲急眼了,竟开始咒骂起司棋来,话语肮脏不堪。迎春忙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从自己袖口里掏出司棋的卖身契,对着司棋母亲晃了一下,说道:“大娘,司棋的终身,恐怕还不是你可以做主的。”
司棋母亲老眼昏花,看不清那卖身契上面的字迹,只道:“任凭这是什么,也没有阻止人家母亲给女儿相看亲事的道理。”
迎春淡笑道:“这是司棋当年的卖身契,大娘莫非不记得了吗?”
司棋母亲听了这话,才想起还有卖身契这事,顿时瞠目结舌起来。半晌之后,才嘟嘟囔囔的说道:“有卖身契也不早拿出来,害得我白费一番唇舌……”
迎春将卖身契收起来,笑道:“我可以带司棋走了吗?”
司棋母亲还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棋欢欢喜喜的收拾了行礼,跟着贾迎春离开了家门。临出门的时候,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说道:“有本事,这一次走了,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司棋停下了步伐,没有回头,默然了一下,说道:“不回来就不回来,反正你们心里只有弟弟,我算个什么?”说完,她便跟着贾迎春,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她母亲站在原地,骂了又骂。但反正,也传不进她的耳朵里了。
落得清净。
吸血虫一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司棋跟着迎春,高高兴兴的走出这条街道,登上了停在街头的破旧马车。坐上车子,感受到车轮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