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昙恼了,“只有恨,没有爱!”
林玎不予理会,自顾自地推开祁国宫殿的门准备大肆搜刮一番。阿昙缓了一缓,明白自己方才太像嘴硬,主动道,“义父,这里是总管的住处,在皇宫里算不上什么。我们去长公主的宫殿,那里的好东西才多。”
“嗯。”林玎留下两个手下,跟着她去。
华丽的宫殿而今变得空落凌乱。故地重游,阿昙感慨万千,沿着当初被拖出去的路一点点往前行,最先去的是长公主的闺房。比起外面的杂乱,内室尚算整齐干净,大多东西都好好地在该在的地方,没有被战火波及,好像宫内的人不是逃了而是暂去歇息。
阿昙想看的东西太多了,没有留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东西。她低下头,见着黑沉沉的牌位就皱了眉,定睛再细看,被金漆写着的“彩棠”二字闪了眼。
彩棠死了?
阿昙低头捡起。上头没有写太多,简简单单的“彩棠之灵位”,没有生辰八字,没有入宫前的真名,只能用忌日来填满。
按着忌日算一算,彩棠在阿昙出宫后半年就走了。
那张爱笑的脸,那个在长公主下令责罚时、唯一一个替她求情说话的声音。
阿昙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
又是长公主杀的吗?
——
长公主何予歆被丞周国的人装在了囚车里,一并运了回去。途中下了一场暴雨,阿昙掀开马车的帘子,默然看了一会儿,见到长公主单薄的身子在风雨中颤抖就心里畅快,勾起一笑。
“她会送到你的营帐里。”林玎交代,“把祁国皇帝的位置问出来。”
阿昙点头,“是,义父。”
回到军营,阿昙先去陪一陪林夫人,当个乖巧孝顺的女儿。三年了,林夫人完全把她当成了亲女儿林凤珠,没有以前那么疯疯癫癫的,像个正常的母亲。如同往常一样,林夫人见到她会查看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而后跟丈夫抱怨两句,“下次不带她去了,太危险了。”
林玎打了一个全胜的仗,不由得意,“不危险。夫人,祁国的皇帝都被我们吓跑了。”
林夫人敷衍点头,拿着手帕给阿昙擦脸。
林玎不大甘心,总是围着夫人转。
一来二去,阿昙晚了一些才回到营帐。才进去,她就看到了在角落里发抖的长公主何予歆。大雨淋湿的衣裳被体温烘得半干,何予歆却没有更好一些,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身体拼命往角落里蜷缩,想躲一躲漏进来的冷风。
“长公主殿下。”阿昙蹲下,盯着狼狈的何予歆说,“夜里寒凉,穿着湿衣服,吃不到一口热饭的感觉如何?”
何予歆别开头不看她。
阿昙捏了下巴掰回来,强行对视,“说话!”
何予歆紧抿唇角,定定瞧着她的眼睛依然是幽深莫测。
时隔三年,阿昙又见到了这一双让她看不透的眼睛,沉了脸色。她没有耐心去猜,更没有必要去察言观色,捏着下巴的手狠狠往侧边甩,让何予歆的脸猛地转开带得身子一歪。
何予歆撑地定住了,回首瞧她的眼神仍旧是不放在心上的漠然。
阿昙不气不恼,拿了腰间的鞭子,“嘴硬是吧?”
何予歆还是一声不吭。
“何予歆。”阿昙恣意喊着长公主的大名,甩了一下鞭子,让破空声在营帐里回响,“你记得我挨了多少鞭吗?”
没有回答,何予歆仿若没有听到她说话,低着头把垂下的发丝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