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傅白的话,无疑是在他的痛处狠狠捅了一刀。
怒极反笑,公孙虔大踏步走到傅白面前,伸手就要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拖起来。
然而就在公孙虔手伸出去,即将抓住傅白衣襟的时候,端坐着的傅白忽地一抬眼,他说话举止都是儒生般的文雅做派,但方才那一眼却绝对不是儒生的眼神。
不带一丝暖意的,刀刃一般,锋锐得让人不敢直对。
那是来到夏国后,以雷厉风行之势推行改革的卫相国的眼神,是一个以强硬手段推行严刑峻法的变法之士的眼神。
公孙虔的手骤然停在了半空中,险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很快回神过来,如今卫子君为鱼肉,他才是刀俎,公孙虔脸瞬间气红了。
然而,不等他再次发难,傅白已经站起来了。
“戴罪之徒,不敢劳太傅动手。”
他朗声道,袍袖一拂,站起身。
卫子君是出身楚国的贵族,为夏孝公效力之前,是荆楚有名的名士。楚地文风盛行,士子多风流,而卫子君无疑是其中的领军之辈。他带着薄纱冷玉的高冠,身形消瘦宽衣博袍,自公孙虔身边行过,从容优雅,看不出半点即将沦为阶下囚的狼狈。
“劳烦将军。”
傅白走向站在石亭外,对他怒目而视手持铁锁的武将,抬起了手。
那武将似乎也与卫子君有仇,当下就要动手,公孙虔喝止了他。
“卫君乃天下闻名的高士,纵使谋反,让他为您带着铁锁,还是有损您的身份。”公孙虔从武将手中接过铁锁,他冷笑一声,“且由我来替先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