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魏素有婚亲，野心也不小，若魏事危，赵必引兵来助，急切不能灭魏。”

    傅白的指尖停在魏的国都所在之地梁。

    “而且……”

    傅白微微一笑。

    “如今我们借粮，可并非借给魏国的朝官，而是借给魏国的百姓。”

    “借给魏国的百姓？”

    姬晏隐约捕捉到了傅白的深意。

    “魏国李君身亡之后，宗亲僭越，夺取民利。王大可以在借粮与魏时，派人与魏国民间宣传，称王本与魏公有仇，但不忍魏国百姓受无妄之灾，故而借粮与魏。明为借粮与魏，实为攻魏之民心。而且，燃眉之急既解，魏国的宗亲由此越发骄纵，民怨越深，等到来日我们攻打魏国之时，魏国民心已散，便可轻易得手。”

    姬晏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思考着傅白的话，想着如今魏国的光景，忽然联想到，若是自己当初真的杀了傅白，恐怕如今夏国的情况也比魏国好不到哪去。

    万幸，万幸。

    万幸天佑夏国。

    “王可记得当初我说的话？”傅白望着七国纷争的地图，眼中仿佛沉着刀剑的冷光，“因时而法，依时而战。兼并六国自然能够单凭武力，但是要想在六国覆灭后，安稳地统治天下，便需要得民心。得民心需讲求仁义。王，这才是真正的仁义。”

    姬晏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那些尊尊亲亲，绝非夏国所需的仁义。

    “子君。”

    他忍不住开口。

    “你助我统一天下，你想要什么？”

    他没来由地觉得慌张，这人所见太远，总是给他一种难以捉摸，难以把握的感觉。

    傅白只当他生了忌惮之心，却也毫不在意。

    “王无需多心，我只求这四海平，天下一统，建这雄图霸业。到时世人皆知我卫君之名，虽死，亦无怨言。”

    他笑起来，第一次在姬晏面前露出了自己的图谋，毫不掩饰，言语之中金戈铁马，刀剑锵鸣。

    一介荆楚之地的士子，眉眼却生生带上了杀伐果断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