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不吃他那套,仍开着车,不动如山的道:“那来首恭喜发财吧。”
“啊?”孟鹤堂有点失望,“不是我说,你孟哥我会这么多些歌,你怎么净捡烂俗的听呢,还没在商场里头听够啊。”
“哪有时间去商场听去啊!”周九良撅他,“别废话,唱不唱,不唱闭嘴,这歌哪不好了,寄托了我新年最美好的愿望。”
“唱唱唱唱唱。”孟鹤堂赶紧补救,晃晃悠悠地就开了腔。
喝了点酒,气息就不太稳,孟鹤堂起的高,还不记得歌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唱到高潮,那徐徐飘出来的高音不像在恭喜发财,倒像是引颈叫唤的老鹅,嘎嘎嘎的,催人尿下。
周九良听的直皱眉头,腾出一只手搡他:“唉唉唉,您这不如不唱啊,还恭喜发财呢,我看你这祝福一点也不诚心。”
孟鹤堂却没管他,在周九良的剧烈摇晃里岿然不动的把最后一句词儿唱完,才从容答道:“怎么了怎么不诚心了。”
“我懒得和您说话,醒醒酒吧啊,回去你妈念叨你我可不管。”周九良抽空翻出一大白眼儿,一转方向盘拐进巷子里,再往前出溜一截,就是孟鹤堂他们家小区的大门。
小区保安认得他这常来常往的熟客,连通行卡也没查就给他放了过去,周九良把车停好,使钥匙锁上,再把钥匙原模原样的塞进孟鹤堂的裤兜里,隔着裤子拍拍,告诉他:“我还您了啊,醉了也给我记着,别回去可哪儿乱扔又赖我。”
他家车库光线昏暗,孟鹤堂脸上酒意消退借着一路寒风消退下去不少,此刻表情严峻地盯着他,半晌道:“你是不是看上其他爷们儿了。”
“恩呢看上隔壁烧饼了。”周九良扯着他进电梯,从善如流的敷衍他,“一拍都掉渣……你走不走了,你不走我可走了,在于老师家光灌一肚子汤水,我可饿了啊。”
孟鹤堂给他拖进电梯里头,大过年的,突然很想亲他这搭档两口。
为什么呢,他方才唱这歌,想起来些旧事儿。
电梯一路上行在他家楼层停下,周九良先一步去敲门,没敲两下,孟妈围着围裙给他开门,一手面粉,很是热情的招呼:“哎呀航航来啦,快进来。”接着面色一凝,教训自家儿子,“大过年的,上哪野去了喝这么多,还不快进来!”
周九良是艺名,身份证上正经名字叫做周航,一年净跑场子了,也没几个人这么叫他,孟妈这么一嗓子,给他俩一同叫的有点恍惚。
他俩脱鞋进屋,孟妈孟爸等他俩之余开始包饺子,年夜菜都搁在厨房保温,这会儿的饭桌上,满满当当全是面粉面皮大盆馅儿。
周九良同孟鹤堂一起挤在洗手台洗完手,擦干出来往饭桌边儿一坐,挽起袖子要帮忙,孟妈给他俩整怕了,年年帮忙年年越帮越忙,赶紧指挥孟爸弄一小盆儿小擀面杖小菜板,边儿啦玩去。
孟鹤堂还要挣扎,被他爸妈以一年到头忙到现在还不快滚去休息这样的理由,连着他搭档一起,撵到了客厅茶几上——那些小玩意儿也一应俱全的搬过去了。
孟鹤堂他家是半包围样式的布艺沙发,周九良率先大马金刀的在那长长一横上躺下,二郎腿翘老高,歪着头枕在沙发靠垫上玩手机。孟鹤堂找了个杯子吨吨吨一气儿灌进一杯凉水,才脱鞋上炕——单腿盘坐,一手拿着手机目不转睛,另一手往里搡周九良:“给我腾地儿。”
周九良往里挪了挪,让他孟哥正好和他头靠头,俩人活生生一“人”字,一人捧着个手机在那点点点,点了一会,周九良觉得梗着脖子疼,又坐起来,觑见那些面片菜馅儿,就推他孟哥:“起来。”
“干嘛。”孟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