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起拇指,未了又有些悻悻然:“说来惭愧,我原以为自己脑子好用,结果几十年下来,不过也略通其原理之一二,这还得益于早些年钻研过人族古文字有所心得。”
羽皇不以为意:“妄自菲薄,你多年来忙着破解更重要也更艰深晦涩的东西,人族星象学不过闲暇试手,能有一二可通,已然不易了。”
经无端笑了起来,执壶倒酒:“得陛下此誉,我心甚慰,来来,敬你一杯。”
羽皇与之对饮,放下酒杯问:“你还没说,所谓略通一二,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玑衡圭辞上的幻术或许能反溯。”
雪霄弋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说,季放鹤设置的幻术,没准可以反过来观照施幻术者。”
“哦?”雪霄弋惊奇地看他,“你是说,你能改动这上头的幻术,反过来看当年的季放鹤到底在搞什么鬼?”
经无端抚摸着那两块圭辞,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改得对不对,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两块圭辞不是留给我们,而是留给人族的后人,所以季放鹤会在上面留有线索,期待后世的星象师中有人能破解玑衡圭辞上藏着的秘密。”
羽皇一把握紧酒杯,沉声问:“你能确定吗?”
经无端漫不经心地道:“不确定,我拿出来逗你玩啊?”
羽皇沉思片刻,放下来酒杯道:“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季放鹤思虑深远老奸巨猾,若不是为了别的目的,断不会甘心让那个疯子人皇关起来。可惜,若不碰上你我君臣,倒没准能成事。”
“这句话您当年已经说过了,”经无端笑,“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找个人入幻术一观即可。不过这件事风险极大,我也说不准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羽皇举手止住他,回头看向雷修古,淡淡地道:“雷少君,你都听见了,可敢进去一试?”
雷修古想也不想便踏步上前,单膝下跪道:“经大师,请告知我怎么做。”
经无端犹豫地看了看羽皇,羽皇道:“雷少君乃我煌羽第一人,兹事体大,只有他才最合适,反过来,若他都完成不了,那别的人也不用去白白送命了。”
经无端这才把圭辞递给雷修古,不放心道:“盯着圭辞看你自己的脸,千万小心,进去后若遇到什么危难艰险,都别慌……”
“请放心,我是煌羽,不惧危难险阻。”
“若只是艰难险阻倒好了,季放鹤善于算计人心,我是怕你会遇到那些,哎,怎么说呢,”经无端敲着脑袋想一个合适的词,“啊对,遇到那些你寤寐求之,辗转反侧却求不得的人或者事,记住,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是假的。”
雷修古举右手成掌,郑重按胸口行礼道:“霍北雷氏一族荣耀皆系羽皇所赐,修古愿惟陛下之命而从之,除此之外再无所求。”
他这句话说得太过自然,经无端微缩眼睛审视地端详他,但见他一脸坦荡,无所畏惧,遂哈哈笑道:“好,好一个再无所求,如果我羽族男儿都像霍北雷氏雷少君这样,陛下可无忧矣。”
羽皇不置可否,喝酒慢慢品了才道:“要那么多干嘛,这样的人才,贵精不贵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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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修古双脚用力一蹬,□□骏马嘶鸣一声,奋力驰骋。
那匹马拼尽最后力气冲上高地后前腿一跪,雷修古只来得及从马鞍上跳落,这匹来自夜北高原的骏马便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