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穆恂心下震动,接过长锥,按住风尚仪的肩膀,低声唤了一句:“风嬷嬷,对不住。”
“我无怨,动手吧。”
雪穆恂大吼一声,举起长锥猛然刺入她身后蝴蝶骨下的凝翼点。
风尚仪痛呼,倒在地上,鲜血自伤口慢慢渗透出来。
雪穆恂呆立当场,他伸出手想扶,却像被那血烫伤一般猛地收回手。
“你做得很好,给我吧。”那人过来,伸手握住雪穆恂颤抖不已的手,掰开他的手指,将长锥收了回去。
雪穆恂红了眼,抬起头,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好了,今日你学得够多的,回去歇息吧。”那人拍拍雪穆恂的肩膀,转身要走,忽而想起什么,回头道,“忘了说,从明日开始,我会教你一段时期。我叫风彦先,你要唤我风先生,别叫老师,你够不够格做我的学生,咱们且再看吧。记住,每日清晨丹凤门上课,除非皇城动荡,地陷火灾,否则一概不许告假,听清楚了?”
雪穆恂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人满意一笑,转身大踏步离开。
“我没听错吧,他,他说他是风彦先?当年我在襁褓之中给我行赐福礼的神木园总廷星辰使?”雪穆恂难以置信地道,“可风彦先怎么是这个样子……”
雷修古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默默将伞再度罩到他头顶上。
3
皇城偏殿。
或许是经历过的刺杀令他心有余悸,或许是得知自己保护的人竟然是当朝太子而心绪不宁,经冀鹰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来,捻亮灯开始演算星图。
窗外雨声大作,就算窗扉紧闭,雨水也还是一个劲冲刷缝隙之处,溅进来不少雨点,将临窗一张案几淋湿了大半。
忽然一声响雷炸裂,睡在床榻上的经仲宇猛地被惊醒,哇地大哭起来。
经冀鹰无法,只得放下笔去哄他,经仲宇可能死里逃生被吓得紧了,压根不吃他哄小孩这一套,反而越哭越大声,哭得撕心裂肺,没哄多久经冀鹰也累了,不耐道:“别哭了啊,再哭我把你丢出去信不信?我告诉你啊,外头可是黑灯瞎火大雨倾盆,这里又是偏殿,别怪哥哥没提醒你,皇宫的偏殿外头会藏着掖着些什么脏东西可不好说。”
经仲宇挂着泪傻傻问:“什么脏东西?”
“就是冤魂啊,你不知道啊,当年故太子薨逝,羽皇迁怒东宫侍从,一口气杀了一百多人呢。你想啊,这些人可都是枉死的,莫名其妙就被砍头,冤气大得很……”
经仲宇呆了呆,顿时哭得更起劲了。
“行了行了,乖啊,我骗你的,”经冀鹰头大如斗,认输道,“别哭了行不行?”
“你才不是骗人,你就是巴不得我被鬼叼走,”经仲宇委屈极了,“我让你丢脸了,你肯定嫌我麻烦。”
“哟,”经冀鹰笑了起来,道,“你还知道你丢了我的脸啊?可你丢脸的事干得还少吗,哥哥哪回真嫌弃你了?”
“可这次的事不一样,那人拿剑指着我,我吓坏了,你就凶我,说我丢经氏子孙的脸……”
经冀鹰哑然,他这才明白原来经仲宇心里很在意的是他白天被人挟持时的怂样。他这个弟弟虽然傻,但从小到大都被宠惯了,这是他人生中头一回被人真刀真枪被人要挟性命,别说是他,换成自己也会被吓到,他想到这不觉有些心软,摸了摸经仲宇的头道:“可你后来不是没听刺客的话吗?你做得很好,我没嫌弃你。”
“真的?”经仲宇带着泪珠问,“那你还凶我,后来进了宫,羽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