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冀鹰笑着低下头。
“我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见面礼,既然这柄匕首立了大功,那我带回去改动一二,让你使得更顺手些,你看可好?”
经冀鹰哪有不应的道理,忙笑着点头道:“多谢叔父。”
“我听说你还带了弟弟来?”
“是,”经冀鹰一面将经无端让进屋子,一面唤道,“仲宇,快来拜见叔父。”
经仲宇懵懵懂懂地爬下床,被经冀鹰压着给经无端作揖。
“好孩子,今天吓到了吧。”经无端摸摸他的头,对那名至羽道,“我带的那些压惊的东西呢?”
“都在这,大人。”
经无端弯下腰对经仲宇说:“南药云其安的名头听说过吗?那小子噱头多是花架子,但做药呢,是比我要强一点。云其安有味丸药专供小太子服用的,据说羽童吃了之后能身强体健,日后啊,凝出来的翅膀又大又漂亮,你要不要尝一个?味道跟山楂丸似的,不难吃。还有几个小玩意,是叔父闲着没事做的,你也去玩玩看?”
经仲宇迟疑地看向自己哥哥,经冀鹰忙道:“快谢谢叔父。”
“谢谢叔父。”
经无端笑了笑道:“好孩子,去边上玩,我同你哥有事说。”
经仲宇行了礼,乖乖走到屋子的另一端。
经冀鹰记忆中对这位名扬天下的叔父唯一的印象,莫过于周围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他如何惊才绝艳,如何助羽皇东征西战,成就一代帝国霸业。但此刻骤然得见,与其说亲近,不如说隔阂与敬畏,甚至因为他深夜到访,经冀鹰心里暗生警惕,面上却带了笑问:“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侄儿。”
经无端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身走向书桌旁,随手拿起刚刚经冀鹰演算的草纸凑近灯看了起来。
经冀鹰窘迫地道:“那,那都是侄儿睡不着,起来胡乱算的……”
“这里错了,”经无端指着纸道,“这里又错了,这里这里,也是错了。冀鹰啊,你学元极星曜格局图,学了多少年?”
经冀鹰涨红了脸,嗫嚅道:“有,有四五年吧,侄儿天资愚钝,自然比不得叔父天纵奇才,唯有比别人更勤奋些……”
经无端放下草纸,沉默着看他,忽而道:“如果我告诉你,星象一途,有天分便是有天分,再勤学苦练也无用呢?”
经冀鹰心里一震,强笑道:“那,那也总好过怠懒荒废了学业吧。”
经无端叹了口气,温和道:“冀鹰,有句话旁人定不会跟你说,只能由我来说,你的资质做一个庸庸碌碌的星象师当然没问题,但要做一个大星象师,甚至于在宁州神木园总廷能谋一席之地,成为星辰使,那是万万不能的。”
经冀鹰浑身颤抖,一时间辨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不甘,这句话若由别人说他当然嗤之以鼻,但眼前的人是经无端,是连神木园总廷的星辰使都自愧不如的人物,他说自己资质有限,那便如判官下笔,直接将他打入牢狱。然而少年人心气高,怎甘一腔热爱被人一句话打死,他苍白着脸辨道:“叔父,我是不才,但自问还不至于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我八岁就考入神木园总廷做教习助理,十岁跟着长老学元极星曜格局图,他人人都夸我博闻强记,举一反三,没有堕了我们经家的名声……”
“他们夸你,是因为你的出身,你是宁州经氏嫡系,我们经家往上几辈,代代效劳神木园,祖上出过五任星辰使,八任星辰副使,放眼羽族十大姓无人能及。更何况,”经无端目光中带着不忍,“更何况还有我。”
“我在羽皇身边深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