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消失在树林深处颜色深浅不同的屁股,西门庆头疼的转回身朝马车走去,结果小厮和车夫甫一和她碰头,面上的戒备之色比面对盗匪时还要深上几分,小厮还极度紧张的挡在自家公子身前,结结巴巴道:
“你……你要钱我们都给你,要劫色劫我好了,放我家公子一条活路。”
放飞自我一时爽,掉头全是火葬场。
面前两人就差把“□□退散”四个字写在脸上,西门庆呆滞片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反倒是缓过来的书生清咳数声打破沉默:
“临池,胡闹!还不快向恩、恩人谢罪。”
小厮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上前同西门庆道歉,又飞快退回书生身侧,书生叹了口气,朝着西门庆拱手道:
“在下保定李正则,乃是进京参加春闱的学生。下人不晓事,以往在下又因其年纪之故多有纵容,养成了他这般性子,在下替他向姑娘道歉。姑娘乃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此恩无以为报,唯有——”
西门庆破罐子破摔,顺嘴接了句:“唯有以身相许?”
“咳咳咳……”书生的面上浮现出一层薄红,看起来并非是恼怒,反像是羞涩,他和小姑娘对上视线又移开,再度抬手作揖,“还请姑娘莫要戏弄在下了。”
欺负老实人不在西门庆的人生爱好范畴之内,这个对答继续下去只会越聊越尴尬,想到对方说的进京赶考,她心下一沉,干脆开启其他话题:
“我在山里迷了路,好不容易才绕出来,你知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此地乃是涿州城郊,再往北,便到了京城。”
“京城……怎么会是京城?”
若是书生没有骗自己,那么——
明明自己想去的是青藏高原,结果下了个山,竟然来到关内,难道自己再度穿越了时空?
西门庆喃喃自语两句,想到不用再面对玉罗刹,她莫名又有些心情复杂。
两人隔着面具,再加上小姑娘说完话后低着头自言自语,看起来居然有些可怜。
而从李正则视野看来,对方虽然武艺惊人,但年纪轻轻骤然离乡,身上还只穿着中衣,必是有不可对外人言之处。他心中蓦得柔软了几分:
“如今天气虽已回暖,然尚处早春,寒气并未完全退去。姑娘孤身一人,行动多有不便,若是不嫌弃……不妨与在下结伴而行,同去京城,路上也好让在下报答一二。”
西门庆点头应了声好,李正则便准备将车厢让给她,自己坐在车厢外避嫌。小姑娘的目光落向书生略显苍白的面颊,推脱说自己有坐骑留在附近,让他们稍等她片刻,而后运起轻功,从离此处最近的庄园里牵了匹马出来,并留下一枚金瓜子抵数。
马是驽马,明显配不上小姑娘的身份,书生看破不说破,只在吩咐小厮找出自己未曾穿过的外袍,在休息时递给小姑娘避寒。
西门庆倒也没忸怩,干脆的将外袍穿上身,衣袖翻飞间,她闻到了一股清冷的香气,和万梅山庄的梅花香味颇有相似之处,犹带着几丝迥然不同的甜味。
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让小姑娘本能的抬手细闻起来,在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她抬头对上了三双神色各异的眼眸,空气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