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皎皎昏了几日,体力不支,口齿不清地嘟哝了几句“邱云凝”,很快又昏了过去。
福安郡主手忙脚乱地将府内的大夫叫了进来。
那大夫给陆皎皎诊了诊脉,终于忧心忡忡地抬起头来,说道“郡主,姑娘她这是撞到了头,估计着日后脑子许是会变得不伶俐”
福安郡主愣住,片刻后勃然大怒,手掌带风就欲给人家大夫一巴掌。
什么脑子不伶俐什么脑子不伶俐前几日皎皎在初梨书院还受到了书院先生的赞赏,怎么会从此变得不伶俐呢
福安郡主虽是王爷之女,却自小在宫中被养大,又颇受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帝疼爱,渐渐养成了如此跋扈的性子。
陆皎皎那娇纵又讨人厌的性子,其实全都承袭于她的娘亲福安郡主。
只是福安郡主的巴掌还没落下去,她的手忽然被人紧紧握住。
一道着青珀色官服的身影冲了过来,怒目瞪着福安郡主,厉声叱道“福安你怎么对大夫如此无礼”
福安郡主看见了来人,凤目中燃着的怒气更盛,使劲往外挣着自己的手“陆九机你放开你还知道回来你居然还知道回来,皎皎她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竟然狠心置她与我于不顾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我”
来人正是陆久机,他挥退了在场的大夫与丫鬟,很快房间里除了昏卧于榻的陆皎皎,便只剩下了他与福安郡主。
陆久机牵着福安郡主的手在窗边坐下,虽然方才怒气冲冲,现在却换了张丝毫不见怒意的笑脸,对福安郡主柔声道“不是我不想回来,卫太傅前几日进宫,同圣上说欲推行新政,此事非同小可,依我之见,这新政能让天下大乱,事关天下苍生,圣上十分重视,我只是只是有家不得归啊”
福安郡主咬唇,愤怒地跺了跺脚“下次我去和皇兄说说,他若是再敢将你留在宫中两日,我我就不理他了”
陆久机牵着福安郡主的手,虽然笑着,眼底却滑过了一丝厌恶。
就算皇上一直疼宠福安,可是福安也不能恃宠而骄啊
她啊她,到底是一点礼数都没有脑子里只有她自己居然敢冷落皇上如此任性妄为,若是哪日皇上对她生厌了,还得连累了他
他会娶福安郡主,无关情爱,只关乎利益。
那时他虽进士及第,却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穷书生,若不是入了福安郡主的眼,就算他的本事大,也不能这么早便位极人臣。
这么多年,日日同待人跋扈、自私得只顾自己感受的福安郡主在一起,就算陆久机曾经真的对这位高高在上姿容艳丽的郡主动心过,如今也是丁点的情意都磨没了,只剩下了虚与委蛇。
如今他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权倾朝野,就算是没有了福安郡主,他的地位也不会被撼动了。
是以福安已经没用了。
若不是看着皇帝仍旧关心这位妹子,平日在府内,他都不屑于给福安郡主好脸色看了。
握着福安郡主滑如凝脂的手,陆九机的眼中暗光闪现他忽然想起了江城杨柳村,那双粗糙的手,那个白日为他浣衣、晚上为他纳鞋的人。
他想起了那张白梨花一样柔美的笑脸,想起了月娘那时候说的那些话
“你别看我日日做这些绣活,你别心疼我,我喜欢绣东西,日日夜夜地绣也不累的,我开心着呢。”
“陆九,你别干活你是要读书做大官的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