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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手心
    这是很忙碌的一段日子。

    安赫尔开始为演奏会做准备,得知他已经想好主要曲目时,老师有些诧异。

    “人生第一场演出的确关键。不过我有预感,”小提琴导师是位文雅的老先生,“你打算这次亮相后就隐世不出了,对吗?”

    安赫尔被看穿了,一边调试琴弦一边低头笑。

    他从不参加赛事,对奖杯、聚光灯也不感兴趣。当亲友围炉相聚时,为他们演奏一曲是最大的愉悦。

    何况如今,乐章中处处都是与费利佩有关的片段。

    “可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老先生和蔼地笑道。

    老师名望极高,从不抛头露面的安赫尔能筹办演奏会,正因有老师为他作背书。

    安赫尔有意避开不谈这些,翻开一本曲谱:“您认识沃伦韦尔吗?他在勃兰登堡第四协奏曲的首乐章处理手法很特别,我偶然在旧杂志上看到他的访谈,印象深刻。”

    老师听到这名字,似乎怔了一下:“沃伦……盛名一时,后来突然销声匿迹,很少有人提起他了。”

    “我很喜欢他,”安赫尔真心实意地说,“这感觉就像……隔着时空,与一个陌生人的共鸣和默契!但很奇怪,几乎找不到他的资料——就像有人抹去了他的存在。”

    “沃伦韦尔……”老先生若有所思望着安赫尔。

    安赫尔弯起眼,狡黠一笑:“不过还是被我找到几段演出记录和一张照片,他是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老先生却噤了声,不肯再多说。

    该做的事都没荒废,但自从那份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地觉醒后,不论做什么都无法遏制他去想费利佩。

    最初,安赫尔采取鸵鸟战术,一边逃避费利佩,一边想方设法消除这份感情。

    他让自己忙成一只陀螺,每天练琴五小时,然后纹丝不动守在画架前。就算费利佩近在几步之外,他也克制不去靠近。

    至于感情,安赫尔告诉自己,这只是依赖、移情、错觉。

    安赫尔夜里不再抱着枕头去找他,黑暗中的徒劳思念,全被藏匿在一墙之隔。

    但清晨看见费利佩的一瞬间,每个细胞、每根头发都叫嚣着“我想要他”的时候,安赫尔就明白,前一天的努力又破灭了。

    练琴休息的间隙,车等红灯的间隙,一切稍稍有机可乘的时间里,安赫尔都在想他。

    安赫尔想弄明白一切是怎么开始的,他回溯过往的每一页,看见天黑后客厅里固执等待费利佩的自己,看见噩梦后被他拥住的自己,渐渐找到答案——爱上那个人是命运的必然。

    得到这个答案,这一个月极度压抑的状态随之告终。

    安赫尔“想开”了:不如及时行乐——趁还没离开他去纽约,既然想靠近,那就放肆靠近。

    当然,一切前提是隐藏自己的心意。

    他如获大赦,尽管这份赦免掺杂了无奈酸楚。

    当天曲目练习结束后,按摩师为安赫尔缓解紧绷酸痛的肌肉,老师要求他降低训练强度,最后回去时,照例已经天黑了。

    进了门,远远瞧见费利佩,见他朝自己看过来:“最近又在赌气?”

    “终于发现了吗?”刚从压抑中解脱的安赫尔半开玩笑道。

    “你还小,”费利佩示意他到身边来,“把你送到纽约,得派人陪着。”

    安赫尔终于再次主动拥抱他,环在他颈后的手臂小心翼翼收紧,脸埋在他肩头,呼吸着思念已久的气息,满足又心酸。

    安赫尔小声说:“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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