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尔常会陪母亲杰奎琳去马场骑马。
兰格心情好了,就在那间小宴会厅为他弹钢琴,开独家演唱会——据说一首歌价值一辆豪车,这么算来他已经获赠半个停车场了。
“安赫尔,你真的恋爱了。”兰格若有所思看他,“是让你喜欢得去做了文身那人?”
“当然,我很专情。”安赫尔在钢琴边弹起兰格新歌的旋律。
兰格神秘地凑近:“来,给你讲讲恋爱诀窍。”
安赫尔还没反应过来,兰格又在他听觉不好的右耳边说了几句,看他好奇又抓狂的表情,却不重新说给他听。
傍晚或午后,壁炉火焰旺盛,安赫尔与费利佩时常能够单独相处。
悠扬流畅的小提琴曲只会在这时候响起,安赫尔为他单独演奏,有时则在窗边画架前画他的肖像。
阳光灿烂的晴天,费利佩坐在沙发上,放下琴的安赫尔温驯地伏在他膝盖上,扬起白皙精致的脸庞,蓝眼睛带着笑意看他,天真又惑人。
男人握着他的手,轻抚摸他指尖按弦的薄茧,安赫尔就会起身扑到他怀里,笑着亲吻他,直到被回吻得气息急促,眼中蒙上一层水色。
他们从不越线,安赫尔没谈过恋爱,但只要和费利佩在一起,一切就都很完美。
“你们都做什么生意?”雪茄烟雾缭绕的三楼客厅外,他等到费利佩出来,那里的每个人都很精明,并掌控巨大财富。
费利佩回答很简单:“能赚钱的一切生意。”
安赫尔没多问,他偶然听到一个中年人提起密西西比河上的游轮赌|场,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必关心这些,”费利佩修长的手指插在他柔软金发间,低头吻他,“永远做我单纯的安赫尔。”
他喜欢男人这样的吻,喜欢他手指微微扣紧自己后脑的力度,以及他熟悉的温度、呼吸、心跳。
从小养成的习惯依旧没戒掉,安赫尔半夜半醒时要凑到他近前确认他的呼吸,以左耳靠近他胸膛,听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再次入睡。
如今又养成新的瘾——费利佩亲吻他右耳的时候,由于听觉很弱,男人呼吸声朦胧地贴在耳畔,触感又格外炽热分明,几乎让安赫尔发颤。
费利佩的黑眸永远沉冷,他的吻和拥抱也像覆在冰中的火,无情的禁|欲感,几乎致命的吸引力。
他似乎总是宽容又无情,像极了神。
——这时的安赫尔还不知道他是否爱自己。
“愿不愿意接受我正式的追求?”安赫尔有时半开玩笑地递上一枝玫瑰。
他会得到想要的亲吻与宽纵,但没听到过回答。
离开哈德逊河谷庄园的前两天,安赫尔陪母亲杰奎琳来到阁楼画室。
小提琴的天赋来自父亲,那么绘画的基因想必遗传自母亲,杰奎琳在画室的一副巨幅油画完成了一半,那是圣保罗海港的日出,白色游轮隐约时空另一头牙买加海岸的大英帝国商船重叠,炽烈日出的浓重色调堪比透纳笔下的另一番演绎。
安赫尔觉得这些笔触极其空洞,正如杰奎琳本人,美丽端庄,却冰冷得像毫无情感的瓷器。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掏空了美人母亲的心。
杰奎琳点燃一支细长香烟,棕色长发随意挽在脑后,丝绸衬衫勾勒出她分明的肩线。
她拿起画笔调色,另一手挟着细香烟,拿几张照片递给安赫尔:“很久以前的了,才找出来。”
照片比上次看过的更早,是父亲沃伦韦尔二十多岁的样子,金发碧眼的青年与安赫尔长相极似,温润优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