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度若飞停车又看过她一次,探了体温没有发烧,叫名字仍没有反应,度若飞虽然有点鸵鸟心态,庆幸不用太早面对度珍宝的质问,但也开始担心她的身体,无奈车上条件简陋,只能等到了黑山基地再找医生看看情况。
进入基地时,因为车队多出一个昏迷的病人,度若飞受到了询问,度珍宝也被带走隔离。
除了度珍宝的身份被说成“以前认识的小妹妹”,其他的度若飞都实话实说。这点也不算说谎,她和度珍宝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现在度珍宝昏迷,一切都未可知,她的心里也怀着疑问,这件事发生得实在是太巧了。
车里运送的疫苗经过核查,确认无误后,度若飞和队员们被带到一个小院儿里休息,大家都是第一次来黑山,好奇得很,尽管只看见了基地一个角,也能讨论得兴高采烈。
正说着,有人敲门通知说度珍宝醒了。度若飞愣了一下,默默起身跟着过去。
黑山基地之大,度若飞在还没进基地的时候就感受过了,基地隔离墙修筑得又高又广,俨然是个超级堡垒。这里的士兵带他们去休息的时候,经过了好几座大院子,道路也很宽阔,没看到新搭建的楼房,显然不缺地方。
中辞市周边多是大小城市,楼房清理起来十分麻烦,土地面积也不能和平房大院相比,限制了中辞基地向外扩张。度若飞一边分神想这些有的没的,一边担心着一会儿见到度珍宝以后会发生的任何状况。光是见到度珍宝这件事就够让她紧张。
“那姑娘长得那么漂亮,怎么眼睛看不见呢。”带路的士兵似乎憋不住了,语气遗憾地感慨了句。
度若飞回过神说:“天生的,没办法。”
士兵摇了下头,没有深聊的意思,度若飞倒是被这一句话弄得情绪低落起来,脑子里不再乱想。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是她妹妹。
到了一处位置偏僻的院子,度若飞打眼一扫,猜这里是专作临时隔离用,其他房门都关着,只有其中一间病房门打开,里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医生。那士兵没跟进来,度若飞跨进门,视线先不自觉躲了一下,接着强迫自己看向病床。
分别的时候度珍宝十九岁,几乎长定型了,身高一米六几不算矮,只是人看着她的时候总下意识觉得她柔弱,想保护她。比如现在,看着度珍宝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甭管之前度若飞脑子里转过了多少念头,第一眼就扎扎实实地心疼了。
度珍宝的身体有些紧张,头垂着抵在膝盖上,视线也向下垂,眼睛没有神采像是在发呆。听到有人进来,她的头微微朝门口方向偏了一下,除此没有动作。
以前的度珍宝是能听出她脚步声的,度若飞心里忽然想。
看到度若飞进来,女医生语调柔和地说:“小姑娘是你带来的?你们认识对吧?我正在问她的名字,她不肯说话。”
度若飞喉咙堵得只剩条缝儿,困难地挤出声音来:“她身体没事吧?”
度珍宝蓦地抬起头“看”向度若飞!两个医生都吓了一跳。度若飞对这个有心理准备,但心跳还是突然加快。度珍宝直直面对着度若飞的方向,又不开口,病房里静了一会儿,男医生惊疑地瞧着度珍宝的眼睛,同时回答:“血糖低,已经注射了葡萄糖。病人不肯配合,没办法做进一步检查。”
度若飞点着头,边听边忘,盯着度珍宝张开了嘴唇叫她:“度若飞。”
那声音里的信任、像是虚弱又像是不自觉依赖的轻轻的尾音,一下子击中了度若飞的心脏,让她立刻抛开了种种顾虑,大步上前用力拥住了度珍宝,坚定地回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