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第二天忽然日蚀,大中大夫张匡奉了王凤所使,上书力言咎在近臣,请求召对。成帝乃命左将军史丹面问张匡。张匡所说的是丞相王商,曾污父婢,并与女弟有奸;前者耿定上书告讦,确是实情。现方奉诏查办,王商贼人心虚,夤缘后宫,意图纳女,以作内援。堂堂相国,行为如此,恐怕黄歇、吕不韦的故事,复现今日。上天变异,或者示警,也未可知。只有速将王商免官,按法惩办,庶足上回天意,下绝人谋,务乞将军代奏等语。史丹听51完,即将张匡之言,转奏成帝。成帝素重王商,并不相信张匡的说话。王凤又来力争。成帝无法,方命侍臣,往收丞相印绶。王商缴出印绶之后,悔愤交并,即日便狂吐血,不到三天,一命归阴。朝廷予谥曰戾,所有王商子弟,凡在朝中为官的,一概左迁。那班王凤手下的走狗,还要落井下石,争请成帝革去王商世封。
总算成帝有些主见,不为所动,仍许王商之子王安嗣爵乐安侯,一面拜张禹为丞相。张禹字子文,河内轵县人氏,以明经著名。成帝为太子时代,曾经向其学受论语;即位之后,特加宠遇,赐爵关内侯,授官光禄大夫兼给事中,令与王凤并领尚书事。张禹虽与王凤同事,眼见王凤揽权植党内不自安,屡次托病乞休。成帝每每慰留,张禹固辞不获,就职就职,一切大事,全归王凤主持,自己唯唯诺诺,随班进退而已。现在虽然升任丞相,并受封安昌侯,因为王商的前车之鉴,更不敢过问朝事了。
越年改元阳朔,定陶王刘康入朝谒驾,成帝友于兄弟,留令在朝,朝夕相伴,颇觉怡怡。王凤恐怕刘康干预政权,从旁牵制。因即援引故例,请遣定陶王回国。谁知成帝体贴亲心,暗思先帝在日,尝欲立定陶王为太子,事未见行,定陶王并不介意,居藩供职,极守臣礼;如此看来,定陶王倒是一个贤王。目下后妃皆未生育,立储无人,将来兄终弟继,亦是正办。因此便把定陶王坚留不放,虽有王凤屡屡援例奏请,成帝却给他一个不睬。不料未满两月,又遇日蚀。王凤乘机上书,谓日蚀由于阴盛所致,定陶王久留京师,有违正道,故遭天戒,自宜急令回国云云。
成帝已为王凤所蛊,凡有所言,无不听从,为了定陶王留京一事,已觉拂了王凤之意。现既上天又来示戒,只得嘱令刘康暂行东归,容图后会。刘康涕泣辞去。
王凤方始快意。偏有一位京兆尹王章,见了王凤这般跋扈,直上封事,老老实实的归罪王凤。成帝阅后,颇为醒悟,因召王章入对。王章侃侃而陈,大略说是臣闻天道聪明,佑善而灾恶,以瑞异为符效;今陛下以未有继嗣,引近定陶王,所以承宗庙,重社稷,上顺天心,下安百姓。此正善事,当有祯祥,而灾异迭见者,为大臣专政故也。今闻大将军凤,猥归日食之咎于定陶王,遣令归国,欲使天子孤立于上,专擅朝事,以便其私,安得为忠臣
且凤诬罔不忠,非一事也。前丞相商守正不阿,为凤所害,身以忧死,众庶愍之;且闻凤有小妇弟张美人,已尝适人,托以为宜子,纳之后宫,私以其妻弟。此三者皆大喜,陛下所自见,足以知其余。凤不可令久典事,宜退使就第,选忠贤以代之;则干德当阳,休祥至而百福骈臻矣等辞。成帝见王章讲得似有至理,欣然语之道“非君直言,朕尚未闻国家大计。现有何人忠贤,可为朕辅”王章答道“当世忠良,莫如琅琊太守冯野王了。”成帝颔首至再。
王章退出。
这件事情,早已有人飞报王凤。王凤听了,顿时大骂王章忘恩负义,便欲俟王章入朝的时候,与他拼命。还是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