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人去酒肆吃饭,月色大好,沈促实在很想跟大家讨论下,为什么花蜘蛛可以以男儿之躯所向披靡这一话题。
可惜只要商应秋在,这黄段子就像春风入冰窟,刚开了个头,就被扼杀个彻底。
沈促表示投降,好好,小师弟在,他不说行了吧。
但对这个问题,郁衍也挺疑惑,反正他现在是小孩,童言可以无忌。
“哥哥,为什么花蜘蛛骗那么多人,却没人发现?”
难道各位侠士都效仿梁祝,隔着被子纯畅聊人生么?
“哈哈哈!“方垣竖大拇指:“问得好!有求知欲,好孩子!有前途!”
商应秋没理他,不紧不慢看向沈促:“这个问题,你最该问自己。”
沈促:“……啊?”
方垣顿时笑弯了腰:“对呀,沈捕头,当时他装成新娘向你求救,你不是还抱过他?那假的哎,你都没感觉?”
沈捕头难得涨红了脸。
“我以为……以为都那样……有,有小师弟在,行了都别说了!”
他们来的这家小店最出名的是做晚市,用沈促的话说,既然只能喝粥,那就得喝雍城最好的粥。
小店客人虽多,但上菜速度挺快,店主白天就用枸杞红枣小火熬好粥底,马上将新鲜的猪杂咚咚滚入粥里,出来的粥香绵润口,猪肝鲜嫩猪肠爽脆。
美食当前,大家也不打嘴仗,埋头先吃为上——
这儿的条板凳矮了些,以小孩子的身量坐上去,够不着碗筷,只能坐大人腿上,反正商应秋习惯了在饭点吃饭,过了时间不会起筷,只一口口啜着店主送来的茶水,或者搅凉热粥,用勺喂到小孩嘴边。
郁衍开始没打算吃,他刚坐下时,还挺嫌弃这儿的。
先不说来的路上难找,小店藏在七拐八弯的青石小巷里,也不是街面上的大酒楼,烛光昏黄,里头就搁摆着几张桌椅,桌面就算擦干净了,上面还泛着一层陈年老油的光泽,更别提店里店外坐满各色各样的人——
市井之地、人多口杂,是他过去绝不会涉足的地方。
郁衍突然发现,自己三十余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好像被严重搅乱了。
改变往往都是潜移默化的,一开始他并未察觉,直到这两天,他才发现自己若睡前不看几眼书,再背一段文章,心里好像总是悬着点什么事,得做完才好心安理得的入睡。
还有猪杂内脏,以前他嫌厨子做的腥,碰都不会碰一口,如今一勺又一勺,才顿觉那碗都要见底了。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商应秋,心里生出一点警惕。
野兽如果被饲养养久了,习性上会难免带出些家养的气息。
但不怕,等放归山林后,一切都会回归平常。身体被留下印记,很容易忘记,但习性上一旦被人留下烙印,那就必须引起重视了。
商应秋不知郁衍心中在想什么,正叮嘱沈促:“六扇门总部在京城,回去需六日路程,我派几个弟子,同捕头一起前去。”
沈促拈筷夹菜,对前辈放心得很:“不麻烦了吧,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捕头了,四人足够了。”
“普通人,是够的。”商应秋淡声道:“暮春,若你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也许会被公之于众,你会怎么办。”
郁衍:“……嗯?”
还能怎么办,那当然是灭口为上了。
看沈促还懵懂,郁衍暗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