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给国子监的师生提供了优厚的待遇,不仅每月赐以学粮,还发放四季衣物,皇帝本人也常常到国子监亲为诸生讲课。毕业的监生,经过历事,就可以授官。因此开国之初的国子监,虽监规严苛,动辄体罚,但师生教学相长,一片欣欣向荣。
然而人在政在,人亡政息。
□□皇帝之后,先是朝廷渐生贪腐,钱粮不足,国子监生徒日广,耗用日多,不能维持。于是先消减教师的年俸,再消减学生的癝膳。
师生不能生活,怨声渐起,便减少学生的数量。仍不能维持,再开例监,允许平民花钱捐生,二百两银子一个国子学生,公平公开,童叟无欺。
这样折腾了百年,终于把个好好的国子监折腾得乌烟瘴气,俨然就是一个大号的贾府家学。
当今龙潜之时,就曾痛心于国子监的堕落。即位之后,数次效法□□,亲到国子监训导诸生,收效甚微。于是痛定思痛,终于在今年决定下狠手整治国子监。
先是寻了个罪名发落了上任祭酒并一批学官,命自己的心腹接任,再招了一批饱学之士为讲师,下旨令朝中文官五品以上者家中子弟入监读书,又让自己的三皇子也入监,一应事务,与普通监生等同。宫中旧例,皇帝每餐份例有六十四道菜,如今蠲夺一半,省下来的钱尽数充入官中供国子监开销。
皇帝既如此重视,上行下效,国子监风气日新,假以时日,必定恢复往日辉煌。
这是冯紫英在集贤门接到金荣之后,滔滔不绝地说给他听的。
金荣听完,问他:“那位三皇子当真在此读书?”
冯紫英点头:“确实,就和我们住在一处,只有两个侍卫跟着。平时也一样的晨钟暮鼓,我们学到二更,他只有更晚的。我们每月六篇课业,他要做十篇出来。饶是如此,祭酒大人仍不满足,这些天拿他做了几次法了。天可怜见的。”
金荣问:“祭酒大人如此,三殿下可有怨怼?”
冯紫英笑了:“怨怼是不敢有的,谁让祭酒大人是他大舅。据说这回陛下本没想让他进学,还是娘娘亲自求到陛前,才让来了的。这可怨怼谁去?”
金荣看了他一眼:“这位三殿下,应该是老熟人了吧?”
冯紫英点头:“是你贵同年。你是小三元,他兜了个底,也将将成了个秀才。化名席仲的就是。”
金荣点头笑道:“好么,我就知道,他不是凡人。”
冯紫英也笑:“要说起你们俩的缘分,恐怕不止于此。祭酒大人说三殿下不学无术,命进了广业堂。因是后来的,别的号房已满员了,祭酒大人勉勉强强让殿下一人住了一间。你这情况也忒离奇,陛下亲口要你读三年五载的书,应该也不待你考试,或正义,或崇志,或广业,直接找个地方答对你了。到时候祭酒大人必定要令你们两个新来的住在一处,方显如今的国子监,不分贵贱,一视同仁。”
金荣咋舌:“罢了,宁肯让我们特殊些罢。和皇子住一间屋子,这可是何道理呢。”
冯紫英摇头:“怕是不能够。你放心,三殿下不是那等仗势欺人的皇亲,一向最敬上恤下的,不能委屈了你。”
说着就到了号房。
冯紫英刚入国子监的时候,规矩还没像如今这般严明。说是不允许家仆进来伺候,其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