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招式的变用与突破,离不开思索与顿悟;而内力的积蓄,却非一日之功。必日积跬步,方可至千里。
这也正是知白难以超越陆见琛的原因。
他唯有将全身的真气贯于一手,将一手的真气凝聚一处,如此这般,孤注一掷,而后锐不可当,方可以弱胜强。
几场秋雨过后,更觉山明水净,空气清凉。
知白洗了这几日的衣服,抬头看了眼纱窗。窗内苏试正手握卷册在读书。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苏试从来以为这句诗是贬意的,用以嘲讽闭目塞听之人。但实践过后,又发现在闻窗外事之前能“一心只读圣贤书”也很好。因为这个世界上,用耳朵思考的人,已经太多。
知白喊道:“师父,我去挑水了。”
苏试“嗯”了一声。
知白提了两个木桶走出柴门,向半山腰的池塘走去。
路是下坡路,本是寻常的黄泥小道,但零落成带地被铺上了菱形的石块。
这些石块多是不规则的多面体,有的粗糙,有的光滑,被稳稳地敲嵌在黄泥道上,使得这条路变得异常难走。
知白在走这条路的时候,不得不时刻注意脚下,灵活运转脚腕,并随时改变落脚的位置。
知白记得第一天来山上的时候,这条路上还没有这些石头。
只是睡了一觉,好像就一晚上长出来似的,从这处山腰一直漫铺到了那处的山头。
用苏试的话说:“剑的进扎和退守,必须靠灵活迅捷的步法。步法如狡兔,身法似疾风,剑术也就可以更上层楼了。”
说完他便丢给他一本步法秘籍让他自己练去,而挑水砍柴的山路上便多了那些怪石头。
知白并未见苏试握过剑。
他好似并未教知白练剑,却又是在教知白练剑。
知白在方塘处汲了水,又提着水桶往山顶走去。
雨后路滑,他摔了两跤,重新提了两次水,这才来到往日惯来的山顶。
山顶上有一棵老松。
这里便是知白独自练剑的地方。
魏知白又开始等,等松针掉落。
天上云卷云舒,不知流光易逝。
“噔——”
突然响起一声琴音。
“噔噔噔,等噔等噔等噔——”
一阵鸟雀拍翅声从两边木叶间响起。
是谁在这山头弹琴?
魏知白的眉心蹙起,抬头看向往高空飞去的林鸟。
这弹的什么琴……
“难听。”
他寻声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峭壁山头,有一面嶙峋岩石横卧,岩上一株怪松,松下一人着一袭白衣,抱琴而坐。
琴是好琴,由良桐所制。
苏试一手执羽扇,一手撩弦。
玉指冰弦,有风盈袖,几枚松针落于袍袖间,当真是洒然出尘。
若非有魔音穿耳,知白也要觉得这是一幅好风景。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伯牙想到什么,钟子期都能从琴声中领会。”
苏试边弹边道,“你可听懂了我所弹之乐?”
“……”
知白遥望着上方的苏试,实诚地问道,“你弹了吗?”
“我已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