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摇扇的动作一停。
天边白鹰盘旋而过。
那是一只极其显眼的禽鸟,翼宽而长,尾呈扇形,威风凛凛。
江白鸦不露声色地屏息退回营帐之内,将扇子收回袖间,若无其事地看着吴亦可忙忙碌碌。
吴亦可无意间转头,就看到了帐子里忽然多出的身影,不由得疑惑道“不晒太阳了”
江白鸦“不晒了。”
吴亦可“其实多晒日光挺好尤其是对体虚之症,可胜许多药物。”
“不。”
“为何”
“躺着累,容易黑。”
“”吴亦可转身就抱着女婴出去找禾三儿打下手,临走前还嘀咕了一句,“不可理喻。”
听到那句嘀咕,江白鸦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只白色苍鹰是他那旧部的手笔,想来是来寻找他的身影的,只是江白鸦并不想再掺合,也不想再掌握任何让太子眼红的东西,如此,不如不见。
就当那个华白玉是真的死了好了。
反正这一招金蝉脱壳,知道的人确实也都已经死了。
且随他去。
不过,隔壁渌溪的事却是要搞清楚的。死个孙家村几十口人事小,真这玩意要是流传开来,那就不是死几十人几百人能解决的事了。
这么想着,江白鸦便打了主意,等过会儿那只白鹰走了,就再去孙家村看看。
虫子也需要吃喝拉撒,虽然与人类不同,却也肯定要一定的生长环境与食物供给,那孙家村必定有反常的地方。
同时刻,归云阁。
苻行舟与陈东风依次落座,一言不发。
桐州知府见过礼后就尴尬地坐在苻行舟对面,硬着头皮道“侯爷,实在是抱歉,鄙府实在是”
实在是破旧,实在是正处修葺,实在是无有地方借口总是能有一堆,根本无需多听。
不过是不重视一个偏远村落,又不想在这时与他苻行舟扯上关系,怕被各方瞧见了麻烦,当缩头乌龟罢了。
“孙家村,怎么回事。”懒得虚与蛇尾,苻行舟直接开口。
桐州知府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姓韩,强撑起笑来皱纹堆叠,眼睛小得几乎看不见。
他说“侯爷恕罪桐州乃是一大县,下辖许多州郡,平日公务繁重。那孙家村不过是个边缘小村庄,下官能力不够,无法得知详情。不过,也少许做了些准备。”
话说的一套一套的,说完,看向身边那个更拘谨的人。
那也是个身穿常服的男人,皮肤黝黑粗粝,不像当官的,倒像是种地的。
韩知府“袁里长。”
被叫做“袁里长”的男人全身一震,似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诚惶诚恐道“大大人,确实是那孙家村自己有鬼有猫腻,不能怪小人呀”
里长只能算是个很小很小的官职,是从本地人里挑出的一里之长,本来叫作里正,主掌户口与纳税,也就是收税时猛如虎的“悍吏”。
“哦”苻行舟挑眉。
他本来坐着不动都有种压人一遭的气场,这么一挑眉,立马吓得袁里长抖得更厉害了。
袁里长结结巴巴道“本来孙家村确实与别的偏远村落一般穷山恶水、村人又叼,悍妇悍民到处都是,每次前往收税纳户都得好一番子恶斗可不知怎的,近一年来,那孙家村忽然富了起来,频频进城,又带回大把的铜银和猪肉,哦,还有如花似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