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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踏红(6)
茶,又在李诚手边放下一个手炉和一个火盆。直到安排好一切,做足礼数,她们才躬身退下。

    李诚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一圈,目光在古琴上停留片刻,笑着问道:“张兄方才是在抚琴?”

    张玉凉摇头:“此琴为长辈所赠,我尚未弹过,刚刚只是简单地调了下音。”

    “我对古琴虽不甚了解,却也看得出这琴是难得的精品。可惜,此琴还不足以与张兄的琴艺相称。”李诚夸完他,略一思索,又提议道:“城东‘鹭音坊’有一制琴大师,专程为张兄这样的琴艺大家量身定做古琴,他制作的琴可比店铺中出售的那些精良得多。张兄若是得空,可以去看看。”

    张玉凉抿了口茶,并不因他的夸赞而故作谦虚,只微笑道:“多谢李兄的推荐,春闱之后玉凉必会前往。”

    听到“春闱”二字,李诚眼睛一亮:“此时距明年春闱不过三四月光景,张兄准备得如何?”

    “尚可。”张玉凉回了两个字,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简单,于是又补充道:“除策论之外,其余科目已温习大半,不管怎么考玉凉皆心里有底。”

    “张兄有三元及第之才,如今秋试刚过,竟就把明年的考试内容准备得差不多了。”李诚故意自嘲一笑,“如此一来,我为张兄讨来的题目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张玉凉讶异挑眉:“题目?”

    李诚点头,从袖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推到他面前,解释道:“我点校经书时,与几位同僚交好,他们是前几年春试的佼佼者,又机缘巧合地被安排去整理历年试题,对春试题目范围了解颇深。我从他们手中得了一份他们整理好的题目,本是想赠予张兄参考参考。现在看来,张兄恐怕用不上了。”

    张玉凉的袖子下,程澹从他故作真诚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想提醒一下张玉凉,又不知该怎么做。

    好在张玉凉也不是蠢人,程澹都能察觉的事情他不会感受不到。

    只是,碍于李诚是王老先生推荐他相交之人,加上李诚送题用的理由正当得令他无法拒绝,故而他还是先收下了册子,准备见招拆招。

    “多谢李兄,这份试题于我有大用处,我便却之不恭了。”张玉凉拿起书册假装翻看了一下,却暗中以余光注意李诚的反应。

    李诚到底年轻,纵然极力压抑,眉眼间仍旧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喜意,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思。

    果然有鬼!

    张玉凉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纸页边缘,打算等李诚离开后,好好研究研究这本试题。

    目的达到的李诚没有多留,和张玉凉闲聊了几句,便以不想打扰他温习功课为由告辞离去。

    张玉凉也不挽留,让婢女送他出去,自己则又拿起了那本书册。

    程澹从他衣袖下钻出来跳到桌上,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然后垂着尾巴走到他手边趴下,拿爪子扒拉扒拉他翻看书页的手。

    张玉凉无奈地看了自家什么热闹都想凑的毛团一眼,把册子放到桌面上,让他也能看到。

    于是,一人一猫便进入了全神贯注研究试题的智者模式。

    不过,没看几页便头晕脑胀的程澹很快又切换成贤者模式,下巴往张玉凉的手腕上一搭,半眯着眼假装在看,其实正借机打盹。

    张玉凉笑了笑,换一只手翻页。

    册子很薄,拢共十一页,张玉凉来回看了数遍都看不出其中藏有什么玄机。

    试题并不多,以帖经和杂文题为主,试策题只有三道。一道出自《尚书》,两道出自《论语》,角度颇为新奇。而答案也不知何人所写,论据清晰的同时兼具文采斐然,无论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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