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凌阁其实分内场与外围,上次学子聚会是在内场。而这圆形建筑外围对着御水珠亦有吃饭听曲的座位。每个座位都临着窗边,直接面对外面的水景,与内场的华灯流彩是完全不同的意境。
外围不像内场的五六楼是优伶私室,而是一到六楼全为客位,往高自然风景更佳。霞凌阁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楼,坐在顶楼东南半侧可一瞰京城全貌,在西北半侧又能远瞭北山胜景,外围受欢迎程度丝毫不逊于内场。
不过东北由于下视禁中,这面四到六楼窗户全是封着的,不可让寻常人看全了皇宫大内。
这次重涵几人便是约在外围六层的东南面。钟承止与重涵到的时候,天还未暗,从敞开的窗户向外看,栉比鳞次的高矮房屋横竖有致地绘出了一座雄伟壮阔的京城。
千古文人登高望远都爱作诗几首,六层墙壁上也挂着不少诗画名家的手笔。加上内场不乏韩玉这种喜欢流连烟花的多情文人,又有风华披靡这文武两榜。这样一个本是声色犬马之地的霞凌阁却给大华文化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早已不是寻常酒家南楼可比。
钟承止不禁想到,假若不受战火波及,人为损坏。千百年后霞凌阁定是代表着一个时代的传说。优雅的诗词千古传唱,妙手的字画百年流传,向后人绵绵述说着前人的繁华与美好。而政权更迭,改朝换代,今日天下姓谁家,相比之下是多么无聊之事。
没坐多久,其他三人便陆续抵达。韩玉忿忿不平地表示为何不约在内场,外边又见不着繁斐。几人哈哈一笑揶揄了韩玉半晌,开始讨论起先日会试的各个试题,谈了下各自策问的解答与观点。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京城逐渐转为夜色中的点点灯火与漫天繁星遥相辉映。御水珠上缓缓泛出了几艘挂着灯笼的画舫。
重涵对钟承止介绍道“大凡过年,天子诞辰和庆典之时,临水道与霞凌阁都会放起烟花,整个御水珠都能观赏到花火纷呈。那日镇远大军凯旋定是有放烟花的,本想带你来看,可惜遇到刺客,下次只能等到天子诞辰了。”
张海云与韩玉对刺客一事知道得不甚清楚,此时提到便问了起来。重涵又发挥添油加醋眉飞色舞的本领对着他们俩说书般地描述了一通。
张海云这人,简单说就是一聪明人。
聪明其实有着多种含义,比如才华、伶俐,又比如狡黠、心机。张海云也确实为符合这多种含义的人,有才气,有计谋,有心思,同样都为才子,张海云与李章明可说是完全相反的两种,而重涵则居中带着一点随性。
就重涵性子,其实本不喜这种人。而张海云最初接触重涵也确实带着些目的。但张海云却有着本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聪明人身上的直爽性情,有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意气,这点倒是与重涵颇为投缘。
四人在国子监结成朋友开始,凡是韩玉、李章明受点欺负,重涵与张海云必是要出头的。而且重涵、张海云俩人玩性都大,出去一定会胡闹一番。韩玉则多是随波逐流,若单跟着李章明,那一定是个安静书生,虽然不知是否真有用心读书。但重涵、张海云是两人,影响自然更大,几人一起时韩玉便从着他俩胡闹。
这样互补的性格使得四人在少年时期有了极为稳固的关系,只是不知往后步入了这世事红尘,烦恼无尽后又会如何。当然重涵与李章明之间的关系定是更深一层。重涵只有对李章明才会真正地无话不谈,但张海云却经常能看出李章明没发现的一些事情。
例如重涵对钟承止的感情早已变化,张海云便再也不会开早前那些玩笑。而李章明此时还毫无发觉,估计要等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