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买房子,前两天的资产清算结果令大家都感到惊讶并难过。她身上的流动资金少昨可怜,根本连丧葬费都抵不不掉(假如按舅舅们的那种规格来算的话。)
或许她原本想要的,只是个简单的葬礼。
小姨单独在台北市租了个两房一厅,带着大阳台。
阳台上的百合开得很好,乌龟也还活着。卧室和厨房收拾得很整齐,所有东西都待在原处等待着不会再归来的主人。
妈妈负责整理卧室里的床铺还有抽屉里的首饰那些。
陈可轻跟着林闻语进到旁边堆满了书和乐器以及各色箱子的房间。
房间的角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布偶,每个布偶的吊牌上都写了字,有些是粉丝自己写的,有些是小姨标注的。送布偶的人名,来自哪里,最大的梦想,或最好的祝福都被标记了下来。
近几年各种社交软件火了以后,粉丝们便很少再有寄信这种行为,因而箱子里大多书信来自小姨早期出道时的粉丝。
【这个世界会好的。】
【李言归,我要努力变得很优秀,用十年的时间成为和你一样的人来见你。】
【阿言,我会一直喜欢你和你的歌。】
【这个金钢送给,希望你能够一直乐观而坚强。】
【我和我最好的朋友都很喜欢你,这是我们一起织围巾,一边是她织的,一边是我。】
陈可轻把那条彩色的围巾拿起来给林闻语看:“是五年前的。你说,她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吗?”
林闻语手里拿着叠稿子。李言归写歌的时候喜欢东一下西一下,稿子弄得很散乱,她试着将它们分类归纳好,如果后续能凑出完整的谱子就最好了。
她凑过来看了眼系在围巾上的小吊牌:“你可以问问,下边挂着联系方式。”
吊牌上写了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几乎每种都有。
打电话显然不大妥当。陈可轻想了好一会,然后试着和林闻语商议般,仰头问:“那我给她们发邮件?”
林闻语将散落在地板上的最后一张稿纸捡起捏在手里,她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过脸来看着坐在一堆布偶里向她征循意见的陈可轻。
“真打算问?”
她其实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毕竟谁会没事给陌生人发消息。
好奇心会不会太强了些。
“为什么不呢。”陈可轻低下脑袋去看手里的小牌子:“虽然是条围巾,对于当时的她们来说意义或许很特别。”
“听起来不错。”林闻语想了想:“可万一她们早就失去了联系,你突然提起这种事情,好像有点扫兴?”
陈可以有些失望:“好像是。”
她们在桌柜子里翻出了小姨的日子本,沉甸甸的一堆。
有真皮封面的,也有普通油印封面的或硬壳或软页,每个都专门用绳子缠了下,表面系了个结,显然不愿意随便给人看。
陈可轻找了张大的画纸,将日记本全都包在一块,按妈妈的意思,她们到时候还得回祖屋一趟,在院子里把小姨生前紧要的东西烧了。
画箱很好找,放在窗台上包装都没拆。而小姨提到的那本吉他则一直都放在靠窗边的位置和电子琴并排放着。
清理掉地面的稿纸后,房间里开阔不少,林闻语抱着吉他坐椅子上坐下来拨了拨弦,她穿着件宽大的灰蓝色棉衬衣,锁骨从里边的小背心边上露出来,构成一个好看的折角。
很瘦。
“听说你是歌手?”陈可轻坐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