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跑到轩逸阁,路上已把比甲脱下,手不停的挠着脖子,但是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心里越发慌乱。近来万安宫怪事连连,前两日有两个宫女脸部肿胀,管事太监说的水土不服,喝了几天灶心土也不管用,如今又有两名秀女脸肿胀起来,比前两位还厉害,一个都溃烂了。想到此她吓出一身冷汗,身上更痒了。看来再不能瞒下去了,秀女一事事关国体,岂是她一个小小尚仪局女官能担待的?
杨嬷嬷拔腿就去找高昌波。高昌波是司礼监王振手下随堂,专听候王振差事,此事定要向他讨个示下。
杨嬷嬷刚走到司礼监侧门,便看见小顺子怀抱一摞衣袍走过来。杨嬷嬷叫住他:“小顺子,你这是去哪儿?”
“回嬷嬷,刚从浣衣局过来。”小顺子看着杨嬷嬷一脸火急火燎的样子便问道,“嬷嬷有何吩咐?”
“快,引我见高公公,有急事。”杨嬷嬷一边说着,忍不住用手挠着脖子,也顾不得小顺子惊讶的眼神,腮帮上已挠出几个血印子。
“爷跟宁大人在正堂说话,这会儿子不知道宁大人走了没有。”小顺子说着,引着杨嬷嬷从侧门走进一处偏殿后的几间厢房前。从一间堂屋里传来高昌波洪亮的笑声,听见脚步声,高昌波叫了一声:“小顺子?”
“唉,爷,是我回来了。”小顺子答应着,紧走几步到门前,“万安宫的杨嬷嬷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爷。”
堂屋里静默了片刻,高昌波应了一声:“进来吧。”
杨嬷嬷急忙掀门帘走进去,却见里面八仙桌旁坐着高昌波和宁骑城,两个放下茶盏看着她。杨嬷嬷一看宁指挥使也在,逐上前施礼,道:“奴婢见过高公公,见过宁大人。”
“嬷嬷此时不在蕙兰殿,跑我这里所为何事?”高长昌波说着,看见杨嬷嬷脸上血迹,不由一惊,“你这脸上,可是与人撕打过?”
宁骑城冷眼瞥了下杨嬷嬷,看见她脸上抓痕和浑身难耐的难受劲心里已了然,没想到他那瓶‘半步颠’还真被用上了,他忍住笑,十分夸张地道:“谁这么放肆,敢对嬷嬷下手。”
“奴婢失礼了,实在是……”杨嬷嬷说着,心里的委屈泛上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高公公,奴婢不敢再相瞒,万安宫这几天接连出现怪事,那天失火已查清,犯事宫女已受到重罚。可这两天又出事了,已有二名秀女脸部肿胀,十分可怕,本以为的水土不服,可是喝过灶心土也不管用。今日这两名秀女症状更凶险,奴婢心里惶恐的很,高公公你要为奴婢做主呀?”
高昌波站起身,脸上也是惊魂不定的样子,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
“不会是有人下毒吧?”宁骑城双目如炬,“呼”地站起身,“此次选秀,我干爹可是担了大责的。”宁骑城说着,脑子却想到别处,他今日进宫专门来见高昌波,并带来了重礼,一斛珍珠,一座红珊瑚盆景,还有一张鑫福通的银票。高昌波见此二话不说,已答应放明筝走,还没商议出怎么个走法,杨嬷嬷半路杀了进来,万安宫里如此不太平,看来此事宜早不宜晚。他看了眼高昌波问道,“膳房里可否有可疑人?”
“这……”杨嬷嬷为难地道,“万安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是临时从四处调拨来的,哪个宫里的都有,毫无头绪呀。”
“宁大人,不如你陪我去膳房看看。”高昌波向宁骑城递个眼色,宁骑城点点头,他正有意想去万安宫见见明筝,便说道,“好,去看看能否查出点端倪?”
“这个时辰,也该用膳了。”杨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