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山下远远的走来一人,穿着夜行衣,走近了些,发现这人跌跌撞撞几乎随时要栽倒一般。护山弟子连忙向后示警,下台阶去拦住这人。
“站住,聚阳宗重地,外人乱闯杀无赦!”“让你站住你听到没有!”“啊!呔!大胆贼人!咦?梁师兄?梁师兄你怎么穿这身?快来人啊,内门的梁幼平梁师兄受伤了,快找医师!”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黑衣人扶进了聚阳宗内。
聚阳峰后山,一汪溪水绕着山脚缓缓流过,远处溪流边分种着一片的菜田,一团一团的翠绿让人恍然生出一副田园牧歌的景象。在溪流转弯处,有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似睡似醒地趟在柳树下。少年人面色白净,五官柔和,半眯缝着眼睛,头枕着双臂,就像一个懒洋洋的牧童。
垂柳无风自摆,荡下的枝条像柔弱的手轻轻地拂过男孩的脸庞。“啪莎莎、啪莎莎”柳叶响动,就像一曲欢快的歌曲催着少年进入梦乡。半梦半醒之间,少年人恍惚有一种错觉,自己就是这棵柳树,柳枝随着自己的呼吸在摆动
就在这恬静安宁的时刻,一声声的呼唤由远而近,少年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来的是一位五大三粗的农妇,面色焦急,还没到少年跟前就喊道:“鹿鸣快回去,你爹出事了!”
“我爹?”少年人一听此言,一骨碌爬了起来,向着家飞奔而去。这少年人名字叫梁鹿鸣了,他的家住在聚阳峰的山麓,与其他宗派分给内门子弟的住宅盖一起,样式也与周围的其他住宅一般,“品”字型的三间房加上一个小院。
此时小院门口站着一个矮壮的中年人,平时严肃的脸上到了现在谁人都能瞧出一脸的沮丧。看到鹿鸣,中年人似乎有些愧疚,拍了拍鹿鸣肩膀:“去跟你爹说会话吧,刘叔就在门口等着”
此人姓刘叫刘占元,跟自己父亲梁幼平虽然差了不少岁,但还是同为聚阳宗的师兄弟。平日里梁幼平与刘占元还有宗门里其他几位叔叔伯伯走得很近,总是在一起喝酒聊天,所以梁鹿鸣认得他。
梁鹿鸣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氛,他跑进了屋内。他的父亲梁幼平躺在房内的床上,面色苍白得吓人但双目还是睁着,似乎就是等着鹿鸣来。鹿鸣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床前,拉着父亲的手臂焦急的说道:“爹您怎么了?他们说您受伤了!”
梁幼平艰难地扭了一下脖子,让鹿鸣看到脖颈上一道撕裂的伤口,敷了药但还是难掩伤口处灰败的景象。因为是伤在了脖颈,梁幼平这时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勉勉强强挤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在鹿鸣看来,比哭还难看,全然没有自己爹爹平日那个成竹在胸的模样。
爹爹这是要死了吗?鹿鸣头皮和后背一阵发麻,以前从未想过,但此时鹿鸣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即将离自己远去。他害怕了,眼泪夺眶而出,开始抽泣起来。
梁幼平拍了拍儿子的手臂,鹿鸣一双泪眼看着自己的爹,只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您是说怀里有东西?”鹿鸣才注意到爹爹还穿着一身夜行衣,黑色的衣服上一块一块的是干涸的血迹。梁幼平点了点头,示意让儿子从怀里拿出东西来。一把长匕首,一个被水泡了的信封。梁幼平艰难地抬手把这两样东西推向了儿子,算是自己能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吧。看着儿子把匕首和信收到箱子里,梁幼平回过了脸,双眼看向了房顶。
人这一辈子过得可真快啊,往事种种就如同刚刚发生过一般。少年时上山学艺,遇到孩儿他娘,成亲,生下鹿鸣,孩儿他娘小产而死你说这贼老天是对我好还是坏呢?自己这些年为了出人头地,为门派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