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珀收起防御课的教材,对着满满两页羊皮纸的狼人论文木怔怔地发呆。写这篇论文时,卢平那颗银白色的水晶球与斯内普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直在她脑海里打擂台一般反反复复地交替出现,她心底不禁逐渐滋生出一种怪异的违和。
或许是她翻动纸页的声音太大,对面的床上传来了窸窸窣窣被子摩擦的声音。
“我吵到你了?”
她懊恼地吐了下舌头,一边谨慎小心地放低声音,一边给床边小几上晃动的烛火盖了盖子。
哈利懵懵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向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都没睡着。”
赫斯珀定睛端详了一会他的神色,发现他面色差得很。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恐惧的复杂情绪藏在他眼底,看起来除了魁地奇和摄魂怪,他似乎还藏了些别的心事。
“你愿意和我讲讲吗?”她将写好的论文放到桌边,朝着哈利的方向板板正正坐直了身体,“我觉得你好像有很多疑问,也许……也许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技能可以帮帮你。”
哈利只若有所失地举目望她一眼,茫然的目光便毫无焦点地在医院里缓慢游移,最后落到了天花板的一道道月光上。
“我……我好像看到了不详的预兆,”他话音迟缓得像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我看到了一条黑色的大狗,就是《拨开迷雾看未来》封面上的那条狗。”
他终于能把自己两次看到这只狗的情形都说出来了。长久以来这件事死死压在他心底,他谁都不敢说。赫敏对占卜和预言这类东西自来态度矛盾,她不相信除了赫斯珀所言之外任何所谓的“不详”。至于罗恩,他只会比哈利更惊慌失措——特里劳妮占卜课的诡异氛围至今还让他们两个心有余悸。
但他想,也许赫斯珀是一个适合倾诉的对象。
而赫斯珀也的确是一个非常适合倾吐苦恼的对象。
“我倒是觉得,很多时候,所谓的不详不过只是人们自己强加的纽带——特里劳妮在某些时候是预言得很准确,但你得承认,她大多数时候的状态不是很稳定。”
她抱紧双膝沉吟了一会,用使人莫名安心的语调道:“你想想去年的多比,他也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但他是很喜欢你,也很想保护你的。说不定,那条狗也是在默默保护你呢?它不是每次都只远远看看你就走开了吗?”
“可是摄魂怪……”哈利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对于德拉科能迎着摄魂怪抓到飞贼,自己却因对摄魂怪的恐惧从空中摔落的对比而感到羞恼。
“每个人都会被摄魂怪影响的,你学了守护神咒就不会再怕他们了。”
哈利低着脑袋吞吞吐吐的,好一会,他才说出真正让自己感到苦恼和羞耻的理由:“但是没有人会像我反应这么大,我……我总能听到我父母去世前的声音……”
赫斯珀眸光一颤,不由得怔了一下。
从霍格莫德回来的那天,她在被摄魂怪袭击时听见了金属撞击、玻璃破碎,以及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她知道那些声响来自她在霍格莫茨的第一个梦。她曾一度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但不知为何,她近来又逐渐觉得那并不是一个梦。似乎有过一个年纪很大的人扶着栅栏,拿她格外熟悉的声音悲伤地转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就是她和她的父母。
“哈利,你知道摄魂怪为什么会让人感到害怕吗?”她阖上眼眸,安静地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我在书上看到过,他们会带走你身上的快乐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