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巽学子,皆是入学三五载的学生,仍在苦读十三经。
玄震堂则教授前三史、《古文观止》《资治通鉴》等书,如果想要进入这二堂读书,只要通过半年一次的入院试选与升堂试选就可以了。
比这二堂更高一阶的地坤堂的门栏只有一个,即过了院试,而且要求是名列前茅,诸生之首的廪生。
增生、附生只能留玄震堂,再经岁科两试成绩优异,升为廪生后,才能进入地坤堂学习。
这些已有了功名的秀才们不伦年龄,一同讲论经义、草拟试策、熟记帖括、习练论说,为了通过乡试与会试,最终高中而废寝忘食,勤学不辍。
天地玄黄,乾坤震巽,天乾堂是岱殊书院的核心,也是众多学子们心中的至高学堂。
入学天乾堂,仅需五位教谕联名举荐,并通过山长穆寻的应辩与答策即可。
天乾堂三年一开,一次至多接纳三人,每到这时,书院里便会风起云涌,从哪些学生递交申请,哪位授师划下举荐要旨,到最终谁能获得书院半数以上的教谕的青睐,能够站到山长面前,在前后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最后的高潮是持续七日的应辩答策,由山长穆寻亲自出题考校,选题不拘泥于帖经、经义、策论、诗赋这些常规的应试内容,还有旧注义疏、算经演段、天文占经、水经域图等等。
但凡能走到这一步的,无一不是才华横溢、卓尔不群的天之骄子,他们的才学也罢,人品也罢,都是书院上下最拔尖的。
但即便是这样,面对穆寻的考校,十有八九也会落选,甚至于有些学生们已经中了举却仍留在岱殊书院,就是为了受穆寻一试,搏一搏那向往的位置。
考核愈难,应辩愈精彩,常常有惊艳绝才之人与山长穆寻侃侃而谈,坐而论道。
无论最后是否入选,这期间迸发出的崇论宏议可堪精粹,常常让聚而旁听的学子们如痴如醉,有所收获,甚至还有人专门以笔记录,整理成册后珍而藏之,又通过学生口口相传,被外人所知晓。
因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本是一院的选试渐渐传出极大的名声,逐渐演变为学界大事。
每当天乾开堂,都会有读书人慕名前来观摩学习,他们宿于寒山脚下的村子里,天光微白便徒步上山,因为书院不许外人入内,这些人就带着干粮水壶坐在山门前等着,好在最新的稿子传出时先睹为快。
看到刁钻之问不由自言自语,沉心思索,看到精辟之答不由击掌赞叹,相竟抄阅。
他们大发议论,畅所欲言,或有见解不同者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仿佛与院内答策一样,竟把山门堵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凡,成为一时之盛况。
听到这里,斐玉已是对这书院浓学厚道的氛围所打动,他满面赞叹的追问道:“既然是三年一开,不知道天乾堂下一次开堂选试是什么时候?”
滔滔不绝的穆勉一顿,神情有些微妙,略带些歉意的说:“这……公子可能等上两年了,恰好去岁已开过,选纳了一位新进学子。”
“啊,原来如此。”斐玉不由得遗憾。
斐玉前世里,皇权旁落,门阀当道,选拔官吏往往是察举征辟,重家世胜过才学,以至于上下不通,士庶相峙,而授业解惑的太学则只对士族开放,地方州县设立的乡学也束脩昂贵,一般的家庭难以负担。
正由于上升通道的关闭,虽然在各大世家的掌权之下,当时的朝政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