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说出来,教谕们还相继点头呢。
便是山长穆寻,也不曾多想,只是摇头与身边的闫教谕叹道:“心意难平,少年意气,章频还需要多磨炼磨炼。”
知道两人官司的商以道、屠苏、秦讳儒注视着此景,虽然他们知道章频心思,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个个面露不安之色,却仍坐在原处,只是密切的关注着事情发展。
只有萧行简霍然起身,冷冷地瞧着洋洋自得的章频。
“师兄!”斐玉没有站起来,他再一次的叫住萧行简,语气却是不容忽视的坚定。
萧行简低头看向他,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到小师弟斐玉正双手捏着羽殇的半月双耳缓缓站起,而原本停在曲水上的羽殇则不见踪影。
看到这,萧行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位小师弟,竟然是要把酒喝下——
所有人都看到了斐玉的举动,不仅是萧行简,商以道、屠苏几人,甚至连教谕们与山长穆寻,都是满脸的意想不到。
章频也是吃了一惊。
以他的身份和本事,这时候早就已经打听出来了斐玉的出身——一个由书院大管事穆勉从四五百里外的淮扬接过来的小孩,既无家人相送也无仆从服侍,一身的衣服还不如书院的院服。
这种穷人家的小孩,恐怕连书都没读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福气拜到了当今三大儒之一的穆寻门下!
因此比起冯演纯粹是看不得斐玉好的误打误撞,章频是笃定斐玉不敢接茬的。
可现在???
萧行简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斐玉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这酒不同于刚才斐玉喝的果酒,是实打实的陈年老酿,连酒疯子屠苏都止不住叫好。
辛辣醇厚的老酒匍一入肚,斐玉白嫩的脸蛋上刹那染上殷红,他顿了顿忍了酒意,嫣然笑道:“斐玉不才,见了今日的盛况也有几分诗意,还请各位老师、兄长们指教。”
说罢,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缓缓吟道:
霁雨夕阳寺,春风红蓼滩。推窗看月卧,挂席破烟行。
神散宇宙内,形浪曲水间。寄畅须臾欢,尚想慰前人!
一时间,曲水上座处一片寂静,唯有远处听不到斐玉赋诗的学生们焦急的探身耳语。
“他说什么了?”
“莫非当真能三息成诗?他才十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