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眼前黑了片刻,那剧痛才直窜到心里。
“一、二、三、四……”武士冷冰冰地报着数。
廷杖分量不比其他,若是真下死手,一下要人命的都有。凌玬贵为皇子,行刑的武士虽避开要害,但因凌慑盛怒之下亲口说要“重重打”,故而谁也不敢放水,都是实打实地下棍,十下,足够一个成年男子疼得昏死过去,何况凌玬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捱到第六下时,凌玬已是满眼昏花,耳边只有尖利的耳鸣,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攒在了一起,一阵阵地恶心想吐。平常长兄教训他时,几下藤条都能叫他又哭又叫,大兄总骂他娇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一声不吭地撑过这追魂索命的廷杖。
他下半身几乎已没了知觉,但意识还清醒着,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嘶吼道:“凌玬,不许晕!你的话还没说完,晕过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十杖行毕,武士跪下向凌慑复命。凌慑冷冷问道:“他还醒着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殿内的气氛死一般沉寂。依登闻鼓律,若捱过廷杖后神志不清,无法面君奏对,便视作击鼓无效。
武士答道:“回陛下,七皇子神志清醒。”
凌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既如此,带凌玬上前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