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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夜(9)

    这天晚上,村民在附近河滩旁办了个篝火晚会欢送他们。

    许凌薇下午回来,就对晚晚说,他们回程的时间定下来了,大概后天就出发,原路返回,从伽卡到南城,再坐飞机回港城。

    晚晚不舍地问:“那哥哥一起走吗?”

    许凌薇摇头,没说话。

    “哥哥还没醒,等他醒了再走好不好?”

    “哥哥会醒来的。”

    “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没醒怎么办?”

    她的脑袋里好像有无数的问题,都是许凌薇答不了的,末了只得轻轻一叹,“哥哥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说要我照顾他。”

    晚晚低下头去,默了片刻后,便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了。

    晚上她提前从河滩那边回来。

    刚才坐在一旁看他们一群人载歌载舞,她却始终兴致恹恹的。

    他们唱着当地的民歌,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交流着,状似民风淳朴和蔼,可涝季一过,万物复苏,那些罂粟花,又会从泥土里长出来,一场洪水,永远无法灭绝这些罪恶的根芽和种子。

    她回去后,发现他的床铺空了。

    只有一盏灯亮的昏黄,像是一个金色的佛龛,竹帘四合,静静地将一方天地包裹起来。

    却唯独不见他去了哪里。

    她一时手足无措。

    他是不是又走了?

    又蒸发了?

    他去了哪里?还在伽卡当地吗?

    带着大大小小的疑问,她找遍了屋内外的各个角落,然后在屋后听到了若隐若现的水声响。

    屋后设有个很小的房间,里面设有简单的淋浴设施,用发黄的白布拉着个帘子。

    可她记得,淋浴设备已经坏掉了,最近大家洗澡都用浴桶,但是因为换水麻烦,轮一次需要很久。

    晚晚前几天都没排上,忍到了今天晌午才去草草洗了个澡。

    她蹑手蹑脚地往进走,就看到了男人结实健壮的背影。

    裸露的。

    他侧着身子靠在桶边沿,伸出长臂,用木瓢舀着另一个水桶里的热水。

    还腾腾冒着热气。

    后来他便够不到了,拉了一下旁边那桶,左臂的伤口还未愈合,胳膊沉得要命使不上力。

    一侧眸的功夫,透过夜风吹拂之下,翩然翻飞的布帘,看到一双莹白的小脚。

    她脚下是葳蕤沉缓地流动着的光河,左脚蹭了蹭右脚,站在那里,有些局促。

    正不知去留,眼前的帐子忽然被一只手拉开。

    他朝她一扬眉,“晚晚,过来帮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