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道尽,拥着她的那条臂膀加了三分力度。
她蓦地睁开迷蒙醉眸,几近被徐赫隐隐夹带怒火与醋意的眼光笼住。
“阮阮,如此重要的信息,何以耗至今日才肯明言”
“我、我对明礼他们略提了一回,没细说;至于你,谁知你会不会为此乱吃醋借机对我胡搅蛮缠”
徐赫料知她之所以忽然提此事,全赖那几杯甜酒。
他无数次想过让她喝上两口,好激发她张狂的一面。
然则在此等阖家团聚、温馨甜暖的良夜,彼此皆无作乐心思。
她说这话,是为阮思彦洗脱嫌疑
细究下来,虽说灵堂那人放话,声称有人欲迫害徐家,但事实上,一年半以来,只有阮时意一人中毒“身亡”,过后趁徐家兄弟坟前守孝,罢黜了几名力推新政的官员,兼并了徐明礼通往西北线上的茶叶生意。
除此之外,似也没多大动作。
莫非所谓“对徐家人下手”,并非想象中的权财打击
当徐赫抱起阮时意,与远处静候的丫鬟仆役汇合,怀中人已陷入半昏半醒状。
回首年初两次横抱醺醺然的她,一次从急急忙忙从松鹤楼回澜园,一次则由酒泉宫偷偷摸摸进入北林区的烟暖花阁。
时隔半载,同样的亲密,不同的关系。
他和她终将重新成为夫妻。
也许拥有这份心心相印的默契,他在日复一日的温暖舒适中,逐渐淡忘了离死亡曾仅有半步之遥。
那一夜,阮时意因微醉而睡得分外沉。
醒时天色初明,枕边凉意已消。
她细看自己仅穿了贴身小衣,似是昨日那套,想来那家伙怕弄醒她,压根连衣裳也没给她换。
记起与蓝豫立的一番对话,她决意趁徐晟休沐,一同前往衔云郡主府报个信儿。
可出人意料的是,当阮时意沐浴熏香、穿戴整齐,乘坐马车抵达城西衔云郡主府时,管事宣称,郡主与齐王作伴,出远门散心,近期内不回京城。
诚然,夏纤络每年会有将近一半时间四处游玩,据说足迹遍布四国,有时甚至放下尊贵身份,伪装成普通百姓,尽情游山玩水。
坊间一度热议,调侃她出游只为尝遍人间美色。
人云亦云,真假难分。
苦主不在,阮时意吃了闭门羹,又不宜随意透露姚廷玉的消息。
在怀有身孕时出行,听上去过份大胆,但对于夏纤络来说,说不定是为了掩饰
正逢徐明初耐不住丈夫的软磨硬泡,决定三日后启程。
阮时意茫无头绪,唯有把生意全数交还给徐明裕,又把义善堂交予蓝曦芸打理,抓紧时间多陪伴女儿。
而外孙女,则轮不到她来相伴。
在此期间,徐明初每日必到徐府,守着二老作画、焚香、品茶、插花、逗狗
从外人眼中看来,像是赤月国王后不耻下问,与这对未婚夫妻结为忘年交。
但若仔细观察,便会觉察三人间的眼神交流尤为亲昵默契。
临别前一日,徐明初如常抵达徐府。
三人屏退闲杂人等,在倚桐苑画室中闲谈作画,不亦乐乎。
阮时意计划依照前人的梅品二十六宜,分别以淡云、晓日、薄寒、轻烟、佳月、微雪等意境为题,描绘二十六幅富有诗情的小品。
久未动笔,她需花上更多时间沉下